见证都兰（组诗）修改稿

瘦马 · 发表于 2022-1-23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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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都兰（组诗）

● 古堡

戈壁。唐蕃古道。沿着狼的脚印。
吐蕃贵族，烽烟与马奶酒
早研磨成了红尘：
单身女人的古镇不设城墙
古镇外面，我被唐朝围猎

● 考肖图，神秘的宝藏

1

七月。风吹动人间。
摸不着路人温度，看不见秃鹰翅膀
我的戈壁。羚羊在天上

2

漫天黄沙啊。
绽开在枯骨里的蔓陀萝花，空出一阵狼烟
留守小镇的牧羊女子
弯弓搭箭
狠狠瞄准世事炎凉。

3

丢失了的金经册。或者说
吐谷浑人离奇传说。狼一样不动声色
盯着每个寻宝人的脚步

4

血脉喷张的马匹急速退走
向西。
向西。
每天都来的陌生人，腰上的刀入了鞘
他们穿过秦汉
醉在第七坛酒里。

5

山脚下的守墓部落
早越过祭坛走进沙漠深处。离开风的时候
还带走了天空的厚薄

● 吐蕃墓葬群

时间的灰诟。留有人物花木
它从来就是落寞的

砾石。
或夯土。察汗乌苏河捅破了父性的笑容
这个冬天就显得很有企图
热水大山呀。
惊人的真相藏于柏木与冢丘之间
珍禽异兽图案。
彩绘木片。
古藏文木牍。
更多的风
变成杀戮——
狼的爱情马的血
这人间。十面埋伏

马尾巴上。一人手执铁剑，穿过酒
刺中了帐篷里的光阴

● 贝壳梁

800万年。如此辽阔的岁月
一个牧人曾穿着王母赐与的水靴，乘坐一只
寻找沧海桑田的龟
顺着潮汐来过这里
他的龟牛气地放干了海水
800万年。妹妹。他又回来了。
沧桑就离得这么近
贝壳。沙粒。或石灰岩。
一切归咎于他的龟，也许有点过份：
他摘去了墨镜里一些现代喧嚣
甚至风，灯火通明的城

● 田格里湖

冒冒失失。还是惊起了一只斑头雁
可不是摇曳的芦苇里
黄沙卷着红尘
一只纹了岁月的鱼，飞上了烽火台

没有月亮的村庄。回头的路呀
350余年吐谷浑削瘦的身影
赤麻鸭空荡荡的眼洞里
细微的流亡动静。谈何从容而淡定

● 石碑

古镇旁边的汉道。一些与风同来的微寒
雄鹰带我飞吧：
我不算是故人
香日德的炊烟
没有名字和铭文的石碑，也与我无关

● 见证都兰

1

鲜卑人的快马驮上我
戈壁，只是一口荒凉的枯井
我在长安
用来取暖的人情
也被沙狐与骆驼代替

2

丘陵与谷地。驼铃与狼
把自己独个摆在汉字里，祭祀毫无血性
这里是吐蕃的领地。
广袤的苍茫与煤

3

牛羊成群突破远方。赭面的牧羊女子
掀掉古道上漫漫人间
露出深处的酒杯
酒杯里，满满一杯吐谷浑

4

我温柔得象一首羌歌
把萨迦的格言念了千遍，万遍
神的胸膛里
早就孕育好了最后的废墟

5

血祭的牛头。空洞的光
梭梭林逐一拆开：人是有边际的
盐湖的盐啊咸死了我的马匹

6

沿吐谷浑人的日记走出。忽然翻到
汽车的喇叭声
风的意图起来了
109国道。一片。两片。或更多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