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桥洞旁

颜隼 · 发表于 2021-10-1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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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另一种意象，
刻进光滑水面的绿
此时用涟漪追赶着涟漪；
下午了，当波纹淋漓尽致地
展现它们的爱，石桥
正在进入一个语言的衡度，
词的衡度，家园的衡度。

步入另一种意象，
漫长的波纹涌起又退去，
弯道陡峭，眼神在攀爬，
桥栏，绿树，庭院，楼房，
一切早被看不见的手缝制好：
完整无缺，是一个整体；
难道我还希望把自己
狂热地牢牢缝在这里——？
我只希望容易和我粘合的朋友，
还能用脚在桥上
过来和过去和过来。

我疲惫的思想
是我凌乱的灵魂的厌倦者，
在数字或是无数字的彼岸：
所有因缘已经结束，
标记仍在这里，
召唤我前往凝神，凝视，
我的精神，忘记了转身，
只知去迎合这里的形式，
被灵巧地纺织的“鸟巢”：
宛若正在燃烧的大厦，
或是山峦的蓝色边界。

在山道的最高处，
公平四处盛开，
我认为自己在图画的
网中，我已丧失魅力；
零星的树叶坠落，
和我的幸福一起坠落，
越过影像、岩石和数字，
所有因缘已经结束，
我认为我已无需思虑
火和结构的问题，
在眼前这些事物中
我已成了被弃绝的一个，
也许应该学禁林区的一棵松树
赦免了自己：
不用征服这漫长的等待。

但是，每当唯一的我看见
彗星的微光闪在那美丽的山岗上
我都愿意保存这幅画，
这些完整的多彩的事物，
它们偷走了我的灵魂。
我看见大树如何伪证自己，它的树叶
如雨一般密集的箭镞
划过我的眼睛，
我看见箭矢落下。
我看见一朵花，如同我爱的主宰
正在被卷入
共同密谋的一无遮拦的泻洪中，
我看见还像是
从前的石头拱廊，我看见被星辰吐出的
超音速之翼，在它的金黄的影子中间
正逐渐老去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