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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破套·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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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30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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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胡云琦 于 2021-6-6 12:2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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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破套·之四
文/胡云琦

       固态水里的人物素描、有树根的脚
       有腰带下边裙摆的线条
       树枝在刀光中变老,另一些刀
       随流沙忘掉,你知不知道

       分子运动惯用凝固表白平行时空的奇妙
       你爱的世界,正在你的指尖融化

        像冰,尴尬的微笑、落红在飘
        熄灭的燃烧化为灰烬
        泪太少,不够被湖泊拥抱
        剩下的梦、延续蝶变,和飞行寻找

                          ——斑翅山鹑

        礼拜天,徐北高不用去上学,今天他起的很早,首先用铁锹把悬挂在他们家屋檐上的檐冰敲掉,然后再把院子打扫干净;快三月末了,十多米见方的菜园内还有一尺多厚的积雪,因为离种植蔬菜的季节还早,所以不必清扫。在这个普通林区人家老式房屋西侧、有一条通往后院的小道,那条小道原来很宽,由于积储了截成一尺多长木段的柈子垛,致使通道变得狭窄。徐北高打扫卫生时,一只黄鼬躲在柈子夹空探头探脑。吓得我飞到有人字架的板夹泥屋顶上乱叫,房门半开,主人在向外放煤烟,他们家的火墙排烟洞好像被烟灰赌住了,一生火做饭火炉就会冒烟。我的叫声吸引来徐北高的猫,它总是习惯性地翘着尾巴;狐假虎威地在院子里装傲;这只不正经的猫,最近总是在三更半夜对我动手动脚。如果我能说话,把这件事曝光给徐北高,那它肯定会羞愧的受不了。唉!这只臭不要脸乱搞两性关系的猫、老大不小了、说出它的丑闻,我都替他害臊。前天凌晨,我迷迷糊糊地正在睡觉,突然感觉有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搂住了我的腰,很快,又从腰部移开勾住我的两肩......
       “谁呀?!”天还没亮就不让人睡觉。气不打一处来的我正想喊叫,突然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我的敏感穴道。
       “啊——”我一声尖叫,急忙跃起,一纵身跳起老高。
       “别喊,如果让徐北高知道了,等白天他去上学,我掐死你。”那只赖猫眼睛都绿了,恶狠狠地恐吓我。
       “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又不是徐北高。”我忍不住开骂了。
       “我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老鹞子放屁想的高,我老猫能看上你就不错了,你是禽、我是兽;你想想我还差不多,怎么能想徐北高?人家可是高级动物,比咱们高不少。”
        “滚!乱伦狂、你要再敢骚扰我,老娘就喊徐北高。”
        “啊——我受不了了。赖猫听到我的嘲讽开始跳到地上打滚,歇斯底里地乱嚎;并且在墙角撒尿......”
       吃过早饭,徐北高依旧习惯性地带着我出门;穿过几条胡同,弯弯绕绕地来到傻大个儿家;开春时节,全镇都在大搞爱国卫生运动,他们家后院那个因为附近邻居倾倒垃圾而积攒起来的大冰包,不知什么时候已被铲平了。原来可以钻过去的漏洞被傻大个儿新钉了松木板皮,钻不过去了。我们绕到前门,发现大门并未上锁,一米多高的抹泥烟囱炊烟袅袅。原来遮挡窗户的那条破线毯子不见了。
       徐北高想带着我离开,沿着马路去往河套;可是我担心傻大个儿还会经过大桥去河对岸下套。好几天没见到这个老东西了,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我应该飞到他们家里找个机会听听他和他老婆的闲聊。打定主意,我就从徐北高的肩上飞起来;飞过两米多高的板皮杖子,落到他们家屋角。和徐北高家差不多,傻大个儿家的房门也是半开着,煤烟味呛人。经过一冬的积攒,看来他们家的火墙排烟通道也被灰尘堵住了。
       “老婆子,吃完饭你赶紧出去卖狍肉;多攒些钱,我要买枪。喀、喀喀......”傻大个儿一边和他老婆说话,一边咳嗽吐痰。
       “行啦啊你,买什么枪啊,满大街扛个土炮,显你有钱咋的?”他老婆想阻止他。
       “头发长、见识短;你个臭老娘们知道啥?咱这整天跑山、下套子的,万一遇到几只狼,没有枪护身怎么行。”
       “你爱干啥就干啥,别跟我说;天老大,你地老二的。谁能管了你?吃、吃饭啊;咯咯咯,”傻大个儿的老婆在呛嗽。
       “吃完饭你先把火墙洞掏一掏,倒春寒这么冷,一大早上就开门往屋里放寒气,谁不咳嗽!。”
       “你自己本来就齁巴,你不知道?”傻大个儿捏着一樽猫招手的瓷器酒壶把儿,一边向牛眼珠子酒杯里倒酒一边呛他老婆。他盘腿坐在糊过牛皮纸的火炕上,眼望着他的小矮个儿老婆向木制炕桌上端菜。屋子里的烟这时候已经放的差不多啦。
        傻大个儿家窗前有一排高不到一米、宽不到一尺的土台;当时我正蹲在土台上向里看。房间里的人说话时,徐北高不知道什么打开大门进了院子;他走到我身边趴在土台上隔着窗户向里瞅瞅,然后抱起我向回走。
        “小兔崽子,你胆儿肥了是不是?快说:跑到我家来干啥?我门斗里的钢丝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我们快走到大门口时,傻大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们身后摸上来了。他一伸手揪住了徐北高的大衣领子,向拎小鸡那样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唉!都是我的错,一定是徐北高刚才找我时向屋内瞥了那一眼被傻大个儿发现了。
        徐北高一看自己被傻大个儿抓住了,急忙一扬手,让我从他怀里飞起来。傻大个儿不愧是个跑山的,反应可真快;他一看到我,右手把徐北高向后一拉,左手伸出大爪子在空中一挥,差点没有捉住我,我吓得尖叫着飞起来。
       傻大个儿把徐北高拎到门口,一拳击在他胸口上;凶神恶煞地说:破坏我的山鹑套,偷我的钢丝;还敢往我家里跑。再来,老子把你小腿给打断了。让你爬着走,说完重重地关上了大门。徐北高捂着胸口走到家,他从此记住了傻大个儿对他使用的邪恶黑手;这一拳可真重,疼得他蔫吧了好几天。咳嗽,发烧;吃了好几天消炎药。
       徐北高受了内伤的这几天,可恨的赖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影子都看不到。徐北高上学时,我孤孤单单地留在家里,十分想念爸爸妈妈,想念兄弟姐妹和三哥三嫂,也不知道它们过得怎样了,我多想飞回去看看它们呀?可是一想到徐北高对我这么好,几次想走都没走掉。
       白天,站在徐北高家的三角架屋顶上向西瞭望,隐隐约约中能看到还未完全融化的冰河;西风吹拂着苍茫的护河柳还有荒草。真抑郁,除了为徐北高和斑翅山鹑家族的健康祈祷,整日就是吃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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