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东北多肉植物（山提溜）·瓦松

胡云琦

记东北多肉植物（山提溜）·瓦松
文/胡云琦
 
       山提溜小似飞萤，大不过鸡蛋外径；它绽开的精谨犹如宝石花的外形，就簇生于巉岩边缘接壤于山表的隙缝。
       我喜欢这些绿植专一于坚石的感情，生命的顽强无关于环境，因为深爱，便无苛求；因为个性，自成风景。
       在内蒙老家，山梁或岭顶，山提溜的出现总是一小片一小片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地相互簇拥。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跑到距离我们家很近的北山上去玩，跑累了跑渴了就会采上一株这种拟石莲植物。一拿在手上就开始一小瓣一小瓣地掰下来，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山提溜可以生津的酸味儿一旦刺激到舌部味蕾，诸如喉咙发干、嗓子发痒等种种渴意顷刻间也就会烟飞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好像是大自然馈赠给我的神奇水果！在山野的博物馆里，当你在一小堆山提溜旁驻足、蹲下、或者半跪下时；你是否会联想到一朵神性的绿莲？精品、唯美、纤尘不染、谨小慎微于奇树异花之中。满载童梦和我灵魂的对话在注视中互动。
       山提溜学名瓦松，系林林总总瓦松中的一种；广布于我国东北、华北、内蒙古、青海和长江中、下游各省区。另外、在外蒙古中部与东部、苏联达乌里地区也有分布；瓦松又叫流苏瓦松；中药别称与瓦相关的有：瓦花、瓦塔、瓦玉、瓦葱、瓦宝塔、瓦莲花。其它别名还有昨叶荷草、屋上无根草、向天草，猫头草、石莲花、厝莲，干滴落，酸溜溜等等等等......
       在南方，这种被东北人通称山提溜的绿植不但长在山中，而且还经常出现于老屋瓦缝；尤其是清朝年间遗留下来的老式建筑，抬眼望去灰瓦凹凸间的青青瓦松更加是常显葱茏。与南方迥异，山提溜在北方山中姿呈半包心，如果从山上移植到山下、把它种在相对松软的土壤中。山提溜的花型就会随之改变，逐渐转化为叶肥瓣绿并向外完全张开，直至高形塌陷；仿佛是窈窕淑女变成了臃肿富婆，花非花噫吁嚱尽失花容。
       通过在湖北仔细观察，我发现山提溜的同一品种在屋瓦上会从花心抽出花穗，叠罗汉一样以簇叶堆起它肉质的小塔。曾经的绿到了有棘刺的一端越来越红，到了收拢形的塔顶则会变成紫红。扪心深省，难怪它在北方不被叫做瓦松；原来是北方一年之中超乎一半的寒冷，逼迫其不得不在霜降之后开始休眠，根本没有时间对它匆匆一夏的作品提炼加工。
      众所周知， 山提溜一词里面的提溜（dī liu）二字，本意为：手提、提拉；山提溜这个名词在东北的广泛使用相关于麻绳。建国初期，老一辈务林人作业之余下山时，为了哄小孩子高兴，常常用麻绳拴系一串一串的瓦松带回家中；给孩子们把玩或者食用。据说：有很多山提溜拴在麻绳上挂于屋梁上还能生长，由此可见、一种人性的隐忍抑或包容；落地生根、随遇而安尽在其中。
      睹物生情、 我常想：山提溜应该是命系一线的最佳证明，你看啊；那么一团绿色的火种，所有生命全都源于一根缝纫线似的细细根茎，繁衍、再繁衍，若论高瞻远瞩、我能站在屋顶，我绝不立身檐下，我能站在岭巅，我绝不委屈于山脚；我虽然很小很矮，但是，我却可以用我很高很大的灵魂展开我对生命的歌颂。山提溜·瓦松，请告诉我、这种总结似的花语；是否就是你漫步人间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