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个家

横刀 · 发表于 2020-12-25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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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慢节奏

疲惫卸不下来，走路仍像是喝醉了酒
起床闹铃要响够三遍
进餐如嚼蜡。日子就这样被我过成了水
漫无目的四处流淌
爱上低洼。越来越不喜高处
也越来越想低进尘埃。所有人都请忽略我
连同我自己
并深信，一个人喝尽孤独的酒
这世间就会慢下来。冬风犹胜春风
吹过绿野，吹过泥瓦残破的小屋
那么多温存竟不够我挥霍
黄昏深深浅浅，有的人走进去就没再出来
走出来的人，都有罪
一直不被岁月原谅。身姿不再挺拔
目光不再炯炯。酒色钱权
偶让我心动，却如电光石火，抑或昙花一现

2.一次远行，或可抵半世安稳

后半辈子，怕是要搁浅在中山路上
每天辰时起床
洗漱。亥时困不困都会躺倒
偶尔会小酒怡情。旧吉他的音色依旧圆润
依旧可撼动山川与河流
只不过情歌
早已不似当年汹涌。轻弹三两声
现在与人交流的次数明显减少
不得已的应酬和忙碌
总让我有千里去跋涉的踌躇与冲动
去西藏，在世界的屋脊畅快呼吸
或干脆一个人躲进山林
猎食不知名的野味，没毒抑或有毒的
打乱习惯多年的作息
只守护自己的黄昏和终点
等风穿过身体，就跟着它一起消逝
风过无痕，所有的诗意可淡到无
所有触碰过的影像
真性情者看得到，薄凉之人看不到

3.天凉好个球

诗有思，可闲置笔
一盏茶泡开一个午后
阳光就变短。被它相中的人别名都叫木头
在城市中逆生长
底部枝叶绿且肥大
顶部独享光合。地平线平分它们
故人和我只隔着一层心跳
缓急有礼亦有节
大雁从沙漠
飞回绿洲。拣尽寒枝不肯栖
我们从日落相顾到日落
温言如鲠在喉
说不得。天凉好个球

4.关于火焰

有些火焰可以拔高，有些却又不能
比如情深或缘浅
欢聚与分离。把对你的思念，比作一场雪
我害怕来不及仔细的看你
就被春风融化

把念你比作一匹马，我日夜兼程的赶路
江河越来越窄，日子过得越过越薄
黄昏也因我的挥霍无度
而愈发荒芜。留不住层林栖鸟，所有的旧梦都在那里堆积
风吹雨打不散

不是所有的酒水
都可浇熄火焰。如爱上你的发丝，眉眼，扎花的裙袂
爱你色彩斑斓的指甲
撩拨夕阳的魅惑
爱你抛下无限遐思的诱饵，勾起的相思与疼痛

5.飞蛾扑火

在千禧年之后
每一个落单的人都有罪
但不至死。暗夜里有的是英雄
他们平息叛乱也拯救黎明，拯救野花也拯救卑草

拯救悲欢时
月缺恰逢流水，虚情假意泛滥如瘟疫
还好我们孤独着各自的孤独
不曾相见，便也无从悲喜

假设一朝倾心，一次便是一生
假设一次至死不渝
瘟疫也没脾气。假设一次飞蛾扑火
你若前仆，我必后继

6.天空一贫如洗

一朵乌云飘过来，接着是另一朵
黄昏被南飞的大雁遮住
雨水如墨。寒池注满远方的消息不胫而走

风在陇上吹
有空洞的虚无，像场浩劫留下的后遗症
语言闭塞
打乱着我们相互倾诉的节奏

唯堂前段子手激情不减，妙梗连连
故意将大雁说成马
向南疾驰。从天边，隐没在天边

7.拓念

临风踏雪。又一村不是杏花村
这里梅花香
酒却没有汾酒醇

轻舟可过野，也可不过
北方的商贾听不懂南方的曲
只把杨花当做泪，夜夜戚戚然

醉梦醒来不看剑，用一笔小篆
念一个人
兰亭序易拓，却怎么也，拓不出一个你

8.孤独是道数学题

我们被一处黄昏困着
夕阳越来越矮。一朵梅开出红白两色
像你的唇齿

逝水不堪流，一流就生清愁和哀怨
它们交错横斜
一落星子，就成劫。输了今生也输了来世

我们孤独着各自的孤独，各为负数
我们取火抱暖，我们火中取栗。我们负负
得正。抑或合并同类项

9.雪花上的信

1.
春信无从寄。慢节奏总是令人心慌
心慌日子越来越薄，越来越空旷
心慌荒芜的土地在生茧。把我们打的蝴蝶结结成死扣
像只不愿醒来的冬虫
在极寒的夜里，做最甜美的梦

2.
梦中秦淮，该有半窗寂寞半窗雨
你用拈花的的手布局
与我隔窗相望
一曲琵琶，诉相思
梅花引后青杏小，青杏小后相见欢

3.
紧一紧琵琶弦，弹一弹衣上灰
忆江南时
顺便也忆忆梅子酒。浅尝辄止的香醇
你如今还能不能
推敲出个春波潋滟情常在

4.
醉里挑灯。有些事问不得究竟
新词旧词皆假象
被我们挤进去的这个冬天，依然还有白云，树木与琼花
闲情无需用尽。你我做好各为一片雪
想好了怎么相遇，也就想好了怎么融化

10.思如明月夜

1.
神韵与雪胶合
所有的风声都将执念于你。黄昏在北方
慢慢地偏离和褪色
夜从四方来。过秦淮，一个夜正穿过另一个夜

2.
我相信针孔里的河水会倒流
会被旧年的斜阳照亮
黄昏还是那个黄昏。疾风和劲草
一个如怀利刃，一个挺拔如松

3.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值得我们原谅。命运多舛
大悲咒和往生咒
皆是浮萍幻影。倒不如再赋一阙相见欢
人生多得意

4.
或用你的针孔收留风，后望向我
思念不可根治
此时有明月照临，恰又不在沟渠。点开一朵梅花痣
镶嵌进我们重合的影子。这个冬天会滚烫
像膨胀的地火，即将喷薄

11.追逐虚幻的影子

1.
群雁背负流水，琴音勾勒风声
落入秦淮的雪花
换了个别样的姿势摇曳。一匹马跑赢黄昏
彼岸只一晃。所谓执念便成了两个人的掰扯
有时面红耳赤，有时却欲语还休

2.
相信因果循环的人
内心柔软。对每一片被羌笛吹落的雪
都生慈悲和怜爱。何况孤独如我
时常夜不能寐
幻想着一叶轻舟如流水，琴音如诉，声声慢

3.
余生寄江海
江海辽阔。一盏浮灯不如一颗残星明亮
我们在琴音的断续中相互依存
那一刻风声细密
像狭隘空间里的窃窃私语，辽远又模糊

4.
影子若有现实主义的烙印
影子便不再是影子，它该是副被缕空血肉的骨架
相思无处安放
我是被心遗落的盲眼，空对着流水
偶起清愁，和哀怨

12.十二个格子

1.
风从远方来，带着远方
和远方的味道。穿过哗哗作响的落叶
拥抱雪。并以此填满，被月光掏空的格子
以及那十二个，突然出现的弯路

2.
雁过未能留声
我们虚构出的马匹依旧不停地在奔跑
于梦中涉水，断崖间纵跃
于无声处
低鸣。像颗被闲置的棋子
先遭世俗冷眼，后被世俗遗忘

3.
我想每个格子里，都该有一层陈旧的灰
蒙蔽着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让人无从悲喜
记不得哪一刻艳阳高照，哪一刻霜雪漫天
哪一刻，桃花开了，又落

4.
把你思念在雨中
仿佛落在我身旁的雨滴都是你
那么，做个滂沱的梦吧
梦中我们抽丝，剥茧，拴住意马和心猿
风从远方来，带着我们相拥的味道
去远方。听花，听雪
听一块顽劣的石头，坚守黄昏

13.乌托邦里亦有真实的暖

1.
天空就要长出草来---
长久凝望它的人，内心不够狂野，也不够坚实
幻想过自己就是朵雨云
有时是固体，像山峦不尽千千叠
有时却是液体，在念你时纷流

2
时临冬至。秘制的饺子馅再次诱惑我
转了一个大圈
路上被一叶障过目，涉过险。同行的人不同心
一直在走散
东进的人被生活碾压，西去的被时光遗忘

3.
----感谢你，用最深情的目光照亮我
来抵御这夜色漫长
千江月与梦同酣，相思涨过潮水
又或者，潮水淹没永夜
顺便也淹没了，我那些小小地，贪念与哀伤

4.
我们在虚构的爱情中活着
却有着真实的疼----
成双的蝴蝶飞不动了，请为它们备下坟墓
繁华凋零，我在迷失。请为我备下回归的图腾
抑或安神良药

5.
在一朵莲里重新塑身
生命何其轻
如一粒微尘入海，如一段经文诵至神离
如一首诗，恰好写到心软
嘘寒不过请多喝开水，问暖不过天冷且多加衣

14.虚晃的梯子

1.
有人在十二月，形如阑珊灯火
努力的照亮夜空的同时也努力的温暖自己
注满坚持的这个冬天真美
年华可盛放成牡丹、迎春花或是向日葵。草色连翠城
希冀只向上生长

2.
于是来游说我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言辞闪烁。递过来的梯子能登顶泰山
南天门似乎也非不可及。----已历经半世沧桑的胖子
一直在微笑着，极力地倾听。从四面八方围拢来的风声
何时可抵达，一个人的涵养底线

3.
风里徘徊不宜久。念我和我念的人还在远方病着
而通向她的路途还只是一条虚线
状如停滞在空中的云朵，即使生出双翅也不得飞翔
----这样其实也挺好
起码我的诗稿不会风吹散，可供你依靠，安静地睡眠

4.
睡就睡到日上三竿。人世多薄凉
能在虚幻的梦境中温存一分，就且多一分
现实主义有时并不靠谱。人心隔肚皮，我们隔着一条江
唯不尽的诗意是连着的。如我的肺部布满琴弦
你每一声咳嗽，都会令它嗡嗡作响

5.
等月色绕过暗河，洁白的鸽子在彼此心中再次起飞
我们走，从冬月走进腊月
去迎接一朵梅花开，一片雪花落
把虚晃过我们的梯子留在原地。有的人需要它
假装努力地在攀爬。或无助，或挣扎

■梦江南.其一
人去也，人去意惶惶，桃叶渡前留晚照，秦淮河上寄流光。垂泪理残妆

■梦江南.其二
人去也，人去雁鸣啾，梦别春山常作客，迷离夜雨逆行舟。山外一江秋

■梦江南.其三
人去也，人去阁楼空，逝水东流吟处冷，残花北望念时红，缘尽晚来风

■梦江南.其四
人去也，人去酒还温。十里桃花今作古，一朝春梦始生尘。微雨洗黄昏。

■梦江南.其五
人去也，人去几踌躇。草长莺飞云海阔，山空猿啸晚星疏。何处是归途。

■6.倚怜之约

我看到一束光
由远至近，像天书中夹藏的那枚花瓣
召回春天的讯息
与曾经破碎过的山河寒暄。一副国画慢慢合拢
落款处的两个人，因纠缠不清，爱着更像是恨着

■7.莫不能

花开一季，人活一生
春天被我们推倒，又被我们扶起来
飞鸟只知道在天空中画弧
固执了很多年。所有的辞藻都在堆砌风云
唯我们与花，珍惜泥土，珍惜它给的欢愉与悲伤

■8.消磨

残局是因不可拾，一拾就成了果
这个冬天有太多的陷阱
和菱角。我们有时需要多走些弯路
绕过一些人的舌头。时针要比分针秒针锋利
请盯紧它，昙花就要开了

■9.桃叶渡

江面铺陈。所有的桃花都在这里了
一梦江南不醒
它们就会随波逐流，像轻舟云影，有漫长的静逸和隐忧
而每个回头望它的人
都是它要遗忘的。此生已不再咳血
爱恨在一纸虚妄里烧成灰烬。家国不复
残躯或只配飘零
何妨再温一壶酒。无期水路迢迢
放过心魔就如放过自己。琵琶无需半遮面
人生不过如此
如花开花落，如昼夜黄昏

10.■湖上草

把这个冬天暖热，只需一壶酒
青草可与冰雪相映衬
湖水可泛春色。一叶孤舟就可做湖面上的钉子
风吹也不动
而飞鸟在我半醺时被收集
月光一直在加速，播撒下圆缺，悲欢和聚散
天空似有声音落下来
整个湖面，此时更像个舞台
有人演绎荆轲刺秦，有人在光复汉室
我在温第二壶酒
与起锚时带上来的一颗水草
喋喋不休的，絮絮叨叨

11.■红包雨

萝卜青菜爱过头，就想吃肘子
冰箱在唱空城
入夜后的美团也不给力。电话的另一头
说画饼亦可充饥
那么来，画架画笔是现成的
微信图片不许我垂涎欲滴
不断地变换着模样
与之伴奏的滴滴答答声来自别处
两个学习群的群主卖瓜
各执一词不相让
第二天我听说红包雨下了一夜
我没画成肘子
他们的瓜，好像也没卖出去

12.■顾盼生灰不生辉

一壶酒不见底，日后就不可言欢
我没有被打碎的牙齿，咽下去的都是遇见
遇见日月轮转，黄河与秦淮
遇见金陵，广州城，走着外八字的醉汉
他们是你也是我
会用各自的方言猜拳，行令
用各自的情怀，推倒流域，再将之扶起

夜话江南，江南就是一首老歌
老到不能再老。唱它的人要有悲怆的表情
仿佛此生只来一次
而瘦西湖上的乌篷船，一壶酒里就有十九道弯
道道都生烟火气。沙河粉拌鸡仔饼
酒过三巡我们就结拜
此后若再见，身份证上，注吃货，暗号天王盖地虎

13.■叹叹叹或钗头凤

一念是江北，再念是江南

所有的兜兜转转
遇或不遇，皆是光阴书中的撰写
一念由心生，也由心灭

一座城的殷实
填补不了另一座城池的空，寂寞如溪流
遇旱而枯，遇寒而结。遇你我，可不得始终

掰碎一阙梦江南
烟雨临摹中的四百八十寺，依旧梵音凿凿
香火鼎盛

已记不得多少年前来过。多少年前的
那种依依不舍
我曾经的一声喟叹，到如今才得你附和

一叹江北，再叹江南

当淡然已成常态

这里并非极海
不宜听雷。我和苍鹰分管着山林和天空
相互吹嘘的神态，有千百种的不服
但我们有彼此相通的热爱
热爱这里的空旷和自由
安逸是种病。大多数的时间
我会用来凝视一颗不知名的野草
去幻感仙魂临体或是鬼魅缠身
悲欢那么淡。每一种虫鸣都隶属天籁之声
穿透云后的月亮，秋风便温柔到了极致
可我依然没有更多的时间想你
桃林已结满硕大的果子
它正在俘获我，脱离所有的繁杂
而此后的我必将一尘不染
只许白云在头顶流淌，如浮生半世安然
已放下了所有的虚妄与贪念

抵达

秋风怡人。九月的天空适合撒欢
飙以前不敢飙的高音
从天上到地下，从山这头到山那头
活得越来越像农民
一碗米酒伴花生，夜上海也能唱得粗粝
恍若自己本就来自外星
漫山的苍翠是片悬挂着的海
可逆流而上，可半生漂浮
这里是我的终点，所有的仓惶到此为止
你要看我便来看我
但主义你怎么拿来还怎么拿走
我食人间烟火
却已不识人生况味

缥缈

膝关节的疼痛，由来已久
止疼片和尼古丁也不能将之消散
风景在远方
与我来说更像一道无法解答的难题
仿佛我已深陷
像个渐冻人，丢失行为和语言
唯触目所及的星辰
安顿我一日三餐，摇摆和呼吸
耳畔总有风呼啸着来去
所有的雀鸟，就飞回那所老房子里栖居
一个古老的纺车咿呀咿呀
纺着天空中的流水，乌云慢慢在变白
引领东方升旭日，西方升明月

舞蹈

已捡拾的姿态，低下来
身下是流水，身侧是清风，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动
轻微的频率约等于零

请伸出手掌，天上的云朵就要落下来
它们是舞动人间的一部分
有时轻描淡写，有时雷厉风行

一幅画已被我画到极致，却一直苦于
找不到一个可以闯入的人
为你放一首轻音乐，或干脆拉住你的手

面孔

山中无大雁。风信子只在荷兰开花
但眉目犹可传情
一叶枫红，便足以证实秋的笃定和热爱

露从今夜白啊，明夜也可以
我们的眼中有海
心中有念，和远方，走到哪都是航行

累了我们就扎根，相看两不厌
胶原蛋白保持正常值
这多好，我们不再年轻，却也未曾老去

猜个拳行个令，丢下的我要再捡起来
阁楼听雨，客舟雁断
歌尽桃花未可知，我们不在僧庐下

安检

阻止鸡蛋和气球，酒和打火机
它们在这是同类项
可以合并，但它们是危险的
带红箍的人总是面色铁青
有包拯的黑和某管的恶。我每天都要经过他一次
而隔三差五，他也要经过我一次
我的红箍比他的醒目
除了查他三品还查他人品
温度超标对不起，不戴口罩对不起
咬碎的牙齿，敬请你往肚里咽
2020流年不利
我们都是被弓惊到的鸟
有一样的惶惶，不可终日

思考者

光阴漏下来
漏进缺失月色的城堡与缺失血色的我们
守护者早早地交出枪械
高地被只皮偶占领
散落一地的光点
是群不肯将息的尸骨
侵入者在修改地名
龙门和玉门
如今都成了生死门
有人相爱就必会有人相杀
秋风一直在涉水
从东岗到西岗
我们一直在冥想，从深夜到深夜

同饮

穿过山体的秋风，有着迷人曲线
一直穿梭着游走着，从核桃树
再到桃树。吹到我身边时，一弯新月已在杯中

沸水中的碧螺春
是秋凉里的一团火。以山大王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兄弟
举着它
绕了月光一周，又绕了灯光一周

最先浮上来的那片叶子
有点像逃出来的你，仓皇不修的素颜
原来也那么美

一起来吧，秋光适宜同饮
给要逃生的人让路，让列宁奎宁他们先走
岁月拥堵啊
我们不妨留下来

非谋

画饼的人充饥，画路的人远游
我只画山水，一重又一重。疑无路时问柳
黄昏是世间最大的温床
春水一直在流淌，山花不枯萎，从烂漫到烂漫
花瓣花干皆可入药
相思不成愁。所有经过的都在心里
若某年某月某日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里多长出了一根刺
我们且夜里屏住呼吸
用半生相伴的时光，慢慢地，将其消磨

谁是凶手

如今黑猫白猫，都不抓鼠了
每日头条都是狗拿耗子
打狗的人不上头条，且常常与鼠勾结
这渐失人性的世间，路遇横尸我已不再惊诧。凶手逍遥
凶手在法外。我知道警署里的警长位置一直空缺
这么多年一直空缺

1848向前冲

意大利人的子弹像场瘟疫
在整个欧洲蔓延
维也纳会议被迫中止
穷人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
一直是主人的二世换三世
换汤没换药
唐吉坷德式的革命注定只是被红色轻染
纵火者死于火
之后唯见蒂萨河水滔滔
大鸨嘶鸣，两岸卑草丛生

钟声

每日以柴米油盐
养性修身。把厨房当成庙宇
炉火即是佛香。一天三炷，一天五味杂陈
直至味觉渐失，直至心生白发
老和尚老矣，能把钟撞响就不错
我有半世离合的流水账
可以把秋分再秋分
一笔糊里糊涂，一笔清清楚楚

水塘

月亮每天都会掉下来
有时掉一次，有时要掉三四次
九月里的水塘
越来越像个孩子，无风也起微澜
垂钓者一个个地离开
他们垂头丧气
他们钓不来文王也钓不上鱼
只有我是欢喜的
我钓了一晚上的月亮
也放生了一晚上的月亮

今天晚上我嫖你

把你当成甜品。格列美脲我得吃三片
一片抗情，一片抗欲，一片抗我的高血糖

假设你新鲜出炉，美人计巧妙的恰到好处
金钱如粪土也如云月，两者同欢，两者皆无伤风雅

我是慕名千里来的嫖客，今夜只想点盏西窗烛
话一话巴山夜雨。天明带走你的朱砂红，江海寄余生

禅意

每天醒来
我都觉得自己又轮回了一世
所有的都变了
前世打坐的已经起身
今世的还在路上
他们每个人都与我撞见过一次
我与他们相互合十
却都不搭话

垂钓

明月高悬时
我喜欢把自己映在水中
与鱼连线。互换水陆的情报
密探伺机在暗处
就等我把鱼儿骗上岸后来一枪
只可惜他的算盘
和我的算盘
最后都没打响

老镜子

它患牛皮癣的那年
我也正在为高考头疼
每次看它都以为自己得了近视
后来院子里的石敢当不知被谁拿走
那个老镜子就被我放在那
做了镜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