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北方人在南方吃饺子

胡云琦

                                                                                                                             插画：胡云琦
冬至，北方人在南方吃饺子
图文/胡云琦

       大雪使飞鸟铩羽，北风在窗外吼了一夜；冬至就到了。兼具物质世界和人类文化两大内涵的冬至，不但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重要节日，也是中国民间的一个传统节日；号称小年。在东北，有冬至吃水饺活跃生活气氛的习俗，具有代表性的民谣中就有这样一句约定成俗的流行语，叫：“大寒小寒，吃饺子过年。
      泱泱中华五千年文明古国，谈到水饺，几乎无人不知这种食物是一种古老的传统面食，以面皮包馅；除以水煮为主之外，还有煎，蒸，炸，烤，烙等不同吃法，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了......
      从饮食嗜好方面来看，饺子大多为东北人家所喜爱，特别是肉馅饺子；食用后可以摄入热量，就连走进滴水成冰的室外寒冬都会感觉特别有底气。这应该与居住环境不无关系，普通人到南方、特别是广东、海南、福建等地；要想吃饺子最好去找北方人开的饺子馆。因为南方人饮食主要以米饭为主，并不十分爱吃饺子。你想啊，南方气温本来就很高；倘若还要在饮食方面增加热量，自然就无法消受了。当然，偶尔的小用一下、换换口味儿还是可以的。
       我不是南方人，但是在广东沿海等地也有八九年的居住史；这还不包括我在江南各市的谋生经历。
       俗语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南方打拼的北方人，遇到小年思亲，多半以上都会到酒馆喝上一杯；以藉乡愁。
       记得有一次，我在深圳灵芝新村的25区一家黑龙江人开的饺子馆吃饺子，老板问我：听口音你像东北人。我说：“是”。他就继续问：“你家是哪的？”我说：“内蒙古。”他听后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内蒙古不是草原吗？怎么会是东北呢？东北三省不是黑龙江、吉林、辽宁吗？也没有内蒙古啊！”
       我听了之后简直有点儿哭笑不得，这老板看上去又瘦又矮，方脸、塌鼻梁，小嘴，唯不大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灵光凸显机智。
       我问他：你家是哪的？它一边给我煮饺子一边回答：“加格达奇。”
       我说：“大兴安岭。”他连忙点头说：“对、对。”
       “你知道大兴安岭的主峰在哪里吗？”我看着酒柜里的啤酒问他。
       “这个——可真不知道。”他有些支吾。
       “告诉你吧：大兴安岭古称大鲜卑山，全长1400多公里，均宽约200公里，；是中华古文明发祥地之一。主峰黄岗梁位于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东北部。”
       “啊！你不说我可真不知道，原来大兴安岭的主峰在内蒙古啊？”
       “大兴安岭不但主峰在内蒙古，其大面积山脉也在内蒙古呀；大兴安岭总面积有32.72万平方公里。其中内蒙古自治区境内大约有24万平方公里，黑龙江省境内才有8.4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内蒙古所占山脉比例的四分之一。你知道吗？就连你们黑龙江大兴安岭管理局加格达奇区的土地都是内蒙古的。地权归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管辖。”我用骄傲的口吻对他说。
       “嘿！长见识了。你好像是文化人，来来来，吃饺子”。他一边说一边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
       “再来两瓶老珠江啤酒。”
       “咳！今天是小年，喝啥啤酒啊，来，你尝尝我这酒，是我黑龙江的朋友从老家带来的。”小老板在我面前放好饺子，然后转身在酒柜旁边的条形长桌上拿起两个口杯、一瓶老村长，在我对面坐下。
       “兄弟，经你这么一说，那咱俩可真的就是老乡啦！来，今天我请客，咱俩好好喝喝。你把你知道的关于东北的知识，再给我讲讲，以后，我也好在顾客面前‘吹嘘吹嘘。’”
       满上酒，宾主二人先干了一大口。
       我说：“其实我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不过，您要听，就再给你讲讲：你所说的东三省是东北清朝末年以后的三个行政区，与地理文化上的东北地区相比；就好像盲人摸象，那只不过就是东北范围内三个省级行政单位的总称。真正意义上的大东北其实是指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和内蒙古自治区东四盟构成的区域，简称东北。要说 ‘东北’一词，起源可就早了。根据《周礼·职方氏》记载：‘东北曰幽州，其镇山曰医巫闾’，是从地理方位上将中国分为四方四隅，东北为其一隅”。
       “兄弟、你别说文言，你说白话；什么镇山镇海的，我也听不懂啊！”
       “这还不懂？镇山就是主山的意思呗。作为东北人怎么能不知道大东北的主山呢？前几年、为了一睹风采，我曾经专程从秦皇岛开车去东北主山医巫闾玩过。医巫闾山简称闾山，位置在辽宁锦州北宁市与义县的交界处，在古代，它被北方人民称为微闾山，或者无虑山，意为满族的翠绿山。从隋朝开始，这座山就被列入‘五大镇山’之一，并因此成名。当年元，明，清各朝帝王登基时，都去北镇庙遥祭过医巫闾山。正因如此，它才名声鹊起，并且至今仍为东北地区的第一座著名山脉。”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那里看看；相传早在舜帝时就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其中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内有辽代中晚期的密檐式砖塔，绿树掩映、云雾缭绕中的亭、台、楼、阁以及庙宇更是数不胜数。山上有石棚飞瀑；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雕刻摩崖；其姿态万千，造化神奇。要说是人间仙境，那可真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兄弟，看你知道的这么多；你一定是大学尖子生，你是那座高校毕业的？”
       “呵呵！我哪是大学生啊，最高学历不过初中。”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对方听了我的回答，惊讶地问我。
       “行万里路胜读十年书呀。我除了喝酒，就爱旅游；从小就想走遍全国......”
       “高！我佩服。”店掌柜向我伸出大拇指，经他这么一夸奖；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兴致勃勃地交谈之间，不知不觉地一瓶白酒就喝干了；馆主还未尽兴，又吆喝老婆拿啤酒。
      我隐隐约约地望着饺子馆对面人行道边的夹竹桃科鸡蛋花植物，那么多在南方冬季暖阳下闪烁洁白的花瓣，在我的眼中渐渐变成了故乡的飞雪；在南方，一个北方人开的饺子馆里；举目无亲的我再一次重温到乡音的亲切。那一天，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