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年】我是秋水，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梦里花开 · 发表于 2020-11-14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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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梦里花开于 2020-11-19 18:54 编辑

关于深秋，或其他

1、

站在枯叶之上
我听不见枯萎的声音
一只蚂蚁扛着落日远行
深陷黄昏之人，与秋水一起瘦下去
连同岸，与
马匹

2、

秋天渐老。
芦苇也老了。它低下头颅
饮下飞鸟的影子
与水声。
虚词布满光阴的脊背
从肋骨上取下颓废的人
披着风雨

3、

一切都静下来
困于西窗，听雨水敲打天空与大地
听大雁剪破梧叶
听拾荒者，捡起一地虚无
停顿于月光之城
我看见，一匹远去的马
奔向空与辽阔

4、

亲爱的人啊
趁我的长发还是潮湿的
再陪我，吹一小会儿风吧
十月之后
你在北方，我在南方
将各自落草为寇

5、

20201021

《十年》

你曾经过我，以风的姿势
拂过我的发丝，薄唇，裙摆。以及，多雨的清晨与黄昏

颤动，也以风的姿势。
薄荷般的欢喜与清愁，从一个秋天流向另一个秋天。流向冷，或软寂

后来的我们，以最深的沉默告别
瞬间或永恒，像疯了一样，在十年之后死去，复活，死去

《比如，爱》

所以，这个秋天是清凉的
雨水细柔而绵长，像早春二月的柳丝

岸边折柳之人
在春天。踩着萋萋芳草，走向深秋的荒凉

至此，爱是另外一种荒凉
比如一朵花。在杂草丛生里，静静的从沸腾开到冷寂

20201022

《下午茶》

阳光斜进窗子
像麦刺，斜进一尘不染的天空
江风涉过水面
吹拂着那些易逝的事物
落叶如同动词
让死寂般的日子，突然间有了水声

一切都是静谧的。
杯中蝶打开十万个春天
舒展的叶片，引入溪涧与鸟叫
有时候马匹在晃动
有时候空无一物
恍惚时，我在安静的想念一个人

《马蹄偏北》

抵达你
须压低马背后的黄昏
风有些凉，雁翅切割着落日
牧羊人手举长鞭
扣动着长河
此时，我是一只沉默的羔羊
吮吸着你洒下的星光
哦！这漆黑的夜晚
孤独，如此明亮

《城南花已开》

面对一池枯荷，我无法提及忧伤
它们曾举起青青莲子
迎向风，雨水，阳光，与蜻蜓
那些羞于说出的心事
如此虚弱。风一吹，就散了
而我，执念于枯瘦的琴声
从一场秋雨，走向另一场秋雨
从虚空，走向虚妄
之后，安身于凉薄的霜色

《风居住的街道》

更多的时候
街道是空的，巷子也是
风从巷口吹向巷尾
走进巷子的人，提着影子翻越陈旧的光阴

一些虚词，在屋檐上晃动
瓦罐静默如诗
提灯走过的人，袖口里长满了久远的年分

我时常在巷子里徘徊，伫立，停顿
某一瞬。我是一堵墙，一盏灯，一阵风起
熄灭。或者，闪烁其辞

20201023

《交叠》

一、

秋色多么好。
层林尽染，叶子如蝴蝶翻飞
霜色红于花朵
荒凉，在枝头莞尔
侧过的风，刺破秋水的眸子

二、

秋风渐厚。
日子开始冷硬，轻易触碰到的柔软
与一叠旧词相关
锦书与雁字，都入了西窗与秋池
一场雪，暗生软刺

三、

松针如发
梳理着苍茫的暮色
一撮菊，站立在深井之上
早年走过井边的人
在异乡，饮尽故乡的风物
包括月亮，荒草
以及，一小片清凉

四、

越来越深的沉默
压弯我凝视的远，与空寂
要吞下多少个夜晚
才能扶起，一地光影与秋声
要多久，才能
铭记，或者忘记一个人

五、

突然很忧伤
突然很想念
突然间，鸟啾如茂密的雨水
一条远去的河流
背影交叠，之后不断的被剥离
渐宽的衣袖，只剩下
风声

20201023

《九月酒》

提及九月，鸟鸣就填满归途
被掏空的窗口，落叶是丢失的脚步

登高望远的人
用酒水，兑换泪水
少去的某个人，是杯中的蝴蝶
与草丛，一起枯荣

菊花不说话，它酝酿的悲伤
刚好能下起一场雨

《微笑纹》

褶皱里的记忆
在一汪秋水里深入浅出

我们拥抱，微笑着告别
之后，继续在刀尖上跋涉山水
一些痛，长出尖锐的刺
雕刻时光，与容颜

不要轻易与一面镜子对视
鱼群，正在游向生锈的月亮

《你还好吗》

经过某个巷子
旧时光，簌簌的落下来
想起那年花开与月色
转角处，涌出旧时灯火与旧影

日子寂静。风拂过发，与柳枝
鸟语婉转成箫声
有那么一瞬，我看见你从风中走来
一如当年

20201024

《我的城南，只有风声》

安静久了，日子就会长出风声
引领那些易碎的事物，走向枯萎，荒凉，与颓废

南塘的荷，已入了旧词
平平仄仄之间，我是归鸿也是去者

西山日薄，柳叶上的鸟鸣不再清脆
钟声停在塔尖，叩击着最后一座庙宇

《秋水，正在下沉》

爱极了这午后时光
除了风，还是风

芦苇埋头饮水，落叶沙沙作响
嘉陵江不动声色的流淌
走过岸边的人，垂钓着自己的影子

坐在风中听风
瞬间，我成了风的一部分

20201024

《逆时之爱》

以飞蛾之名
扑向火焰。扑向用灰烬铺陈的铜镜
它照出的月光，锈迹斑斑
而我们。依然热爱并义无反顾
一匹奔跑的野马
一只弱小的蚂蚁
在某刻，同时葬身于动荡不安的河流

《爱不胜酒力》

借酒力，咬破夜晚
吞下暮色，咀嚼一杯柠檬茶
或者，推倒一面墙

秋声就要退去
有人，仍然撕心裂肺的唱着爱在深秋

隔岸观火者
爱上鱼鳞般的亮光与灼痛
我爱上的那面旗帜
鲜艳而夺目

20201024

《亲爱，秋将逝》

一。

在更深的夜晚，灯火是虚弱的。
浮光掠影，垂悬在无边无际的深海之上
清辉垂落时，我接住一掌虚无
那时。风声浩大，星空是我幻想的温床

二。

月光是清白的，我也是。
在更深的月光里，箫声也是清白的
兵临城下时，风代替我捣鼓拨弦
那些无辜的鱼群，困于我体内狭窄的河流

三。

风是夜晚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时候，万籁俱寂。一扇窗，借助一帘幽梦叙述
而我，无法叙述。
一张发黄的纸，更适合种雪，与梅花

四。

在更深的秋天里
芦苇是诗经里的风清月白。你采过的薇与霜花
在霜降之后，被风抽去了最后的底色
于是。一场行走，回到了最初的轻盈

五。

为此，我们不再忧伤。
为此，我们拥有了小小的幸福。轻描淡写的走过晨昏
谈论天气，健康，疾病，以及对于文字的热爱
避重就轻里，爱的齿轮越陷越深

六。

亲爱，秋将逝。
生命里的那些轻与那些重，正在逆风飞翔
我爱过的荒凉与枯萎，正在与秋水一起下沉
在冬天到来之前，你一定要关好窗子
避免旧月光。在子夜，轻易扣响生锈的门环

202001025

《城南旧事》之一：东津渔火

1。

怀旧之水，淹没了窗子
我曾经试图突围
节节溃败之后，我心安理得的坐拥一窗水声

2。

东津渔火，是一列陈旧的火车
来来往往的刀客与剑客
曾削柳叶为舟，从此岸抵达彼岸
沙洲，水鸟，荒草
让野渡，有了更为生动的静谧

3。

坐在窗前，我时常生出恍惚
骨头次递松软
刻在肋骨上的字，却愈发冷硬
挑灯，或者，闲敲棋子
总是避不开，汹涌而来的涛声

4。

唱涛声依旧的人
一定有柔软的骨节
捕捉一粒次高音，悬挂在风的垭口
我愿意，从暮色里回到黄昏
去触碰一杯酒的温度
雁鸣垂落时，一条河流正在远去

5。

说暮色是苍茫的
归人与去者，一定还在路上
一定还有些隐喻
等一阙光阴，嵌入残缺不全的断肠词

20201025

《文峰塔的月光》

当鸟翅收起黄昏
暮色就围过来。
此时的古街，安静的像一幅素描
月亮倒悬在苍穹之下
长长的巷子，如同一条河流
文峰塔，是屹立在岸边的灯盏
把文禅寺的佛光
拨得更加明亮
被普照的城，婴儿般睡去

《金沙落雁》

低进流水，沙子是孤独的
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以弓的姿势，刺破落日
石头不再尖锐
接纳余晖的冲涮与打磨
风把头颅举向长空
曾是刀客。矮下去，草木是行走的江湖
一只孤雁
把渡口，插进古老的月亮

《鱼城烟雨》

一座让上帝折鞭的城池
披着千年的风雨，静立在嘉陵江边

城门与古城墙苍老而斑驳
走在古道上，抚摸着古老的树木
仿佛战鼓如雷，金戈铁马正在踏破冰河
有长长的马队涌动
有无数的壮士倒下去

穿过一池烟雨，我看见
那些溺死的蚂蚁，重新站立起来

《濮湖夜月》

要多少次盈亏
才能让一面湖水不再忧伤
当水草与鱼群睡去
一朵莲，开始用梵音淘洗心事
一念起，一念又灭
那些执著，都流向了荒凉与寂静
月亮是一位智者
迎风送雨。也迎送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20201027

《A城往事》

关于A城
更多的时候，我不愿意去提及
它曾像一根针
把日子，缝补得鲜红而饱满
痛并快乐的时光
像一朵逝去的长河
欢腾。激越。高昂
之后，缓慢的归于平静
那些往事，像一本书
随手翻阅时，依旧有水声涌动

《绿皮火车的山野》

月光落在高高的山岗上

风穿过竹林，穿过高高的山岗
我坐着绿皮火车
回到家乡，回到高高的山岗
像鸟儿，欢快的歌唱
像蚂蚁，挪动山野的清晨与日落
像草籽，去热爱辽阔的繁华与荒凉

哦！高高的山岗，一直落着月光

《等》

落叶持续垂落
立在深秋，我不敢继续走下去
伐萧萧落木为舟的人
正在驶向狭长的黄昏
亲爱。风声凉薄，尘世陡峭
我正在等你，一起去攀爬陡坡
你听，住在坡地上的草木与鸟鸣
正在秋天的背面尖叫
我们要牵着风漫步，让那些尖叫
重新回到体内

《路过自己》

在冷寂中沸腾
在沸腾中冷寂
一朵花，开在无人的角落
饮风声，雨水，飞沙走石，以及更多的尖硬事物
以草木裹腹
怀抱草木的慈悲与柔软
在一张纸上深居简出
她写下的句子。有点凉，有点忧伤，偶尔也有点发烫
她深爱的北国与冮南
被白驹，埋入宽绰的疆域

《别离》

要原谅一江逝水的冷漠
对于更多的事物，它显得无动于衷
我们在岸边停顿，伫立，奔跑
抑或，往返于此岸与彼岸
这之间。一些人来了，一些人去了，一些人在来去中徘徊
读“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人
读着读着，就矮下去。矮进草木，矮进泥土
一块站起来的石头
让告别，无处告别

20201028

《念》

1。

此时的江南，应是山山空寂了吧
小桥，流水，寒山寺的钟声。应是入了旧词了吧

2。

一场雨水，回到了黄昏
而我，回不到一场雨水里
那个被雨水隐去的黄昏，是我这一生无法企及的岸
你吞下了黄昏。我，立在黄昏之外

3。

深秋里的那些微词
皆是风声。我反复提及的黄昏，是隐于风中的修辞
如此让人怀念
陈述之外，我找不到更为恰当的方式
去朗读沉默的岸，与马蹄

4。

岸与马蹄，是温暖的河流
那些流动的光，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
一枚硬币，与一枚泊向水面的落叶
同时陷入漩涡
这奔涌的，激昂的，荡漾的陷井
爱，如此宽绰

5。

死寂般的日子，在悬崖峭壁上荡秋千
不要叫我勒马
我的马匹还很瘦，还须以西风喂养
一条鞭子，抽打不到旧山河
黄沙飞扬时，羌笛又起
你爱过的人间，雨水依旧磅礴

6。

再给我一场滂沱的雨水吧
在晚秋时节。在十月倒下之前

20201028

《流光》

当阳光侧进流水
鱼群围了过来。
这向暖的人间，闪烁着鱼鳞般的欢喜与苦痛
像我靠近你，带着鲜花与刺
新鲜而干净的汁液
养育着凉薄的胃和日子
亲爱！当你拨出刺时，我并没有喊疼
因为我知道
那些绵密的伤口，终会被光亮吞噬

《初冬的桃》

从一场雪里抽身
这是后来的章节，或结局

虚构的梅，旧庭院，黄昏月，以及暗香疏影
与一掬秋水有关
你是我虚构的一小部分
横斜在
我睫毛上的河流

在深秋，踩着厚积的落叶
走进一场雪。燃烧的红枫，开始失魂落魄

《永恒瞬间》

人间荒芜。
走在无垠的空远里
风声，替代了所有的声音
它淹没我，包裹我
之后，将我推向更深的空远里
我爱上了这样的瞬间
像一场虚妄的行走
通向月亮的梯子，布满星子
垂落的一小片光亮
足够我，照耀一生

《遇见你》

在此之前，或者更早的时候
我一直住在壳里
一阙词，读到无字
一首歌，听到无声
一个人的潮起潮落与夜江斜月
日子安静的长出忧伤
之后，你携一片叶子而来
之后，你占据了我的晨昏与夜晚
之后，我的忧伤长成森林

20201029

《黄昏之外》

长亭与古道
没入荒草与马蹄
送别的人，遗忘了时间，也被时间遗忘

雁鸣掉入杯中
沉醉，流出孤绝而深幽的意象

风声越来越密
暮色苍茫。
我指向的远，故乡月格外的明亮

《爱过的人间》

一片叶子在茶水里舒展
不急不缓，徐徐的打开清脆与沉寂
缓慢的，急促的，奔涌的风声
互相怜悯与搏杀
深陷其中，我触摸到的山河依旧完整
那些被忽略掉的风景
在路上，也在眼前
亲爱。此刻，或者以后
我们爱过的人间，不过是一杯茶

《怀旧之水》

甘愿沉溺，我们在一条逝水里游动
马匹晃动时，西山正日薄
留不住无限的夕阳，以及夕阳里远去的行人
亲爱，放下挥别的手吧
切割几粒鸦声，舀入眸子里的雨水
雨声不要太大
刚好能淹没哽咽与抽泣就好

《爱是另外一种荒凉》

于是，开始沉默
与江南一起退隐

早年的风，反复吹熄灯火
竹马还在，秋千还在
细雨煮过的梅子，还在春天反复发芽

天空依旧滚烫
指尖上的凉，与某种病有相似的症状

20201029

《质感画面》

1。

深秋如井。
深井般的孤独深过秋天
跋涉过深秋腹地的人，就要打开初冬的窗子
我的窗口向北
等你，与北风一起逼近黄昏

2。

此时的南方，鸟鸣愈发稀少
在冬天占领之前
再捕捉几粒秋声入酒吧
包括鸦雀，马蹄，以及落叶的叹息
菊是杯盏里的一场重逢
或者，离别

3。

念及别离，羌笛与笙箫同时抵达柳岸
读雨霖铃的人，背着江面
收拢虚弱的涛声
放绳。撑舟。溯游
一别两宽之后
风叼走，归途中瘦长的背影

4。

在一场风里进退
须侧身而入。须把念，还给空与远
寒枝拣尽之后
我的城，就只剩下风声
风一吹，秋水就要退了

5。

一匹马，从我的水域抽离
在更深的岸
白月光，忧郁得像一场细雨
回到最后的城南
我的南塘，已经退尽了风声

20201104

被收割的光

走在旷野之上
寂静无边。一枚叶子，收割着最后的秋色
草木掏出慈悲
接纳大地写下的潦草章节
麻雀飞离了村庄
水边月，嵌入水边的黄昏
老屋。炊烟。古树。枯枝。田埂
在飞鸟的眼睛里打盹
走进红枫林的人，被思念熏得发烫

当午后越来越仓促时

之后，我深陷一窗虚浮
帘上有风。有我虚构的旧庭院，旧词与旧黄昏
打马而来的人，不是旧相识

落叶不知秋深，它钓起的秋光越来越短
用松针，剥开日子
我顾念的人以及旧事物，正在枯萎

从诗经的扉页醒来
正是午后。念起一匹马时，有一群马奔向流水
一盏浮灯，轻易穿过了我的身体

练习死亡

昨夜，在梦里
我又一次梦见了那些死去的亲人
他们正在吃饭，抽烟，散步
神情安详而慵懒
我向他们微笑，招手，示意
就要靠近时，他们像轻烟一样飘远
恍惚中，我正在穿过狭长的隧道
之后。一道亮光，引领我走向无垠的虚空
循着光，我一个人
依旧孤独的走在孤独的大地上

20201104

擦肩而过时灵光一现

很多人经过我
像风一样。

那些短暂的，急促的，善变的呼吸
在一束光里迂回

越明亮，越孤独
一颗流星擦出的铁屑，把生锈的河流刺得滚烫

我欲归去
挟持一匹马，或者，一匹天空

十年之约

我虚构过的草原，马匹，星光，与羊群
困在一首诗里
牧羊人，困在一场雨水里
他高举的鞭子
撬不动，远去的黄昏以及黄昏里的落日
与落日一起晃动
抽打岸，马蹄，与河流
用十年，或者更久，养肥一尾鱼
借鱼腹，让虚构过的那些事物，游动在时间之外

冬天如期而至

没有人能够阻止季节更迭的脚步
所以，我们应审时度势，顺应流水之意
埋葬秋天。轻巧的跨过冬天的门槛
接纳冬的萧条，空泛，与冷硬
走在逐渐冷冽的风中
一切都是安静的
萧萧落木立尽晨昏
菊花与银杏树，正悄悄的褪去最后的暖色
鸟儿归巢，河流不再激越
寒江独钓者，戴斗签，披蓑衣
把鱼群，雪域，鸟径，养在自己的体内

20201105

《久》

路口村庄，一个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山风清越，溪涧清澈
潦倒的野草自由自在的撒欢
缓缓而行，我的满面尘埃与疲惫不断散去
躺在松软的落叶上
闭上眼睛。村舍，瓦屋，炊烟，稻田，鱼贯而入
那一刻，如同一生
我忘记了来路，去路，与归途

《植物的爱情》

剑走偏锋，十一月的风声更加陡峭
鸟鸣与落叶将尽
野菊花，已经做好抱团而死的准备
草籽放弃飞翔
植物们垂下温柔的头颅，深情的亲吻大地
感恩土壤，提供了充足的养分
让它们在春天繁盛，之后在冬天凋敝
面对这些共享枯荣的植物
我羞于谈论，这人世间的爱情

《厌倦》

不止一次，我想要冲破铜墙铁壁
扯几片云朵，安于山水之间
种菊。剪竹。修枝。听啾啾鸟语，与晨钟暮鼓
一个人，漫不经心的栽剪云水
把清贫的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为此，我虚构过通向月亮的梯子
我不断的向上攀爬
月亮越来越大，人间越来越小
当我就要擎住浩荡的星空
我开始怀念，一碗粥，一碗小面
以及，更多的日常

20201106

《雨的印记》

一、

该有一场雨
停留在狭长的黄昏，或者子夜
供我策马扬鞭
挥霍，抑或，冥想
缓慢的，急促的，滂沱的雨声
垂打着我空洞的眸子

二、

该有一些悲伤
在雨水里欢腾，或静止
包裹着栀子，青梅，薄荷的悠长气息
从一场雨水流向另一场雨水
从黄昏，奔向子夜
奔向遥不可及的你，以及陈旧的时光

三、

深陷雨水时
不需要旁白，陈述，倾听
一个人的执念，与沦陷，是一匹奔跑的天空
它会驱动万物与我同悲
那时。
飞鸟，雁鸣，芦笛，风声，皆是多余的

四、

该怎样，去描摹某场雨水
它一直下，一直下。
在清晨
在黄昏
在日暮归途
在突然想起某个人的夜里

五、

该有一段琴声
或者，一场雪
拂去瞳孔中的旧影。在湖水被搅动之前

2020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