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月十四行》

石子赵阳 · 发表于 2014-2-11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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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月十四行》 1 把你归属于门中，就这页纸记载了多少内容—— 是叩门声？还有方向不定的风试图打开你，并且写下你。写下你，以门自身的书籍千万次翻阅，一遍遍地默诵我叩门的手夹在你心中合上，感受到夹击时的距离。从风的故乡捎来这双手带有石楠、乌鸫、墓穴的失色你紫色浴袍紧裹，结了一层霜。趁冬眠的雪尚未融化渗透我得赶紧装上门封条，或者被迫离开，被门弹往异乡。 2 曾经，你我抢修对方的怀抱将缺失的枕木、滑坡的山体补救、加固！列车在行驶穿过了体内最不示人的隧道。我的脑海被车窗里的你望到它时而寂静时而拍打礁石列车在外沿线上被风吹得狂抖不止海鸥尾随你，像传单天上飘。你在铁皮车厢里提起你的皮箱似乎快要到站，车速却没有放缓呈在眼前的是海天苍茫的傍晚。你吃着冰凉的祝余，喝着心死的鸡汤眼望着飘浮的冰山出现又无奈地望着海鸥飘远。 3 我们携手越过沟壑，去往荒野风吹着凝眸：薄云下的蟋蟀躲入碑文下的墓里，是两个字的遗骸被忘却，喝下忘川和啼血。营口吞噬你，给你，布满牙印的雪你想用这场雪覆盖我的上海让我顺着雪找到牙床，从而分开分开成上下两排，脱臼它的关节，至此我们睡在去除牙印的床上。没有事物让我们辗转难眠也没有事物让分开的我们分远。像两只可以合拢的模具，当我们那不得不嗑伤对方的思念占据要塞，请尽早把思念嚼烂！ 4 可是你的树枝已被折断作为行人的路杖把你遗忘顽童骑着树杈叫嚷—— 你的梅子结在别人的树上。我想把你的心灵包揽像临水的垂枝梅飘零花朵我是你寂静的不涸的池塘漂着你的漂泊，仍是一朵梅花。我不害怕风会把你吹跑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酸涩我泡制的青梅酒，只许被我品尝。请把我的池塘染红染绿斑驳成红绿相间的黄昏—— 有红的相思痼疾，有绿的梦之天堂 5 他非得呕出心来，为你结出葡萄虽为你结得不多，但每一颗癫如徐渭掀起的风，或墨在野藤中闲掷，在岁月里闲抛。他癫狂的心里有橹在摇—— 摇向弓形虫的桥头，不让通过摇回自己的铜镜，且说—— “我不容置疑的才华极端重要！” 我要扯断长袖丈量你的哀愁让你滚滚的眼泪织起波浪从长袖里浮出我苍白死寂的手我要摘下葡萄来到你的尽头你在葡萄架下盼着做我的新娘一如你的童年，盼着母亲回首。 6 终有一日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脚板结，乳房也僵化我将剪下你的一缕枯发对照着之前的秀发，一统珍藏。用枯发和秀发结成辫子，它像昼夜交错的黄昏之光泻下你曾经的刘海遮过泪花又用一脉相承的枯发散在脸庞。友，我将盘踞在你的发辫上似一条黑白相间的蛇与生死纠缠吐着信子、探寻人生的真相。我将睡向你孤单的墓床解开辫子，散在你的骨架边以我无声的陪伴，陪在你身旁。 7 ——甚至连他的男人资格也要用头上的伤口解释清楚，这是不正常的。（劳伦斯）带上行李出发吧！但是，请等我我忘带了你的创口帖和红药水还有半夜露营时需要盖的棉被该班次的火车错过，不是我的罪过！还要带上人们的议论，关于诗歌是否捎带上个人、集体和社会三合为一；带一瓶流给他人的泪却不是给你的：不是我的罪过！他们融合进了我的命运里参与着火车的进站、鸣笛和下来他搀扶我的手，不是我的罪过！你头上的标签不是我给的我永远装不完我的行李袋—— 等我，这不是我的罪过！ 8 当最后一批赤军向着母亲开火万念俱灰，随着喊话破碎他们的顽念是一只吉诃德先生的头盔不经检验，不懂得变幻的世道。被捏成了虱子，谁有饲养它们的嗜好—— 卡夫卡勘测过城堡的骨髓终究钻探不透表层，孑然又不能身退人们噬着骨粉，开放着多磷的花朵。马蒂斯在“颤抖哭泣咒骂”中发展被人咒为癫痫病发作的艺术可他有一张温和理智的脸相信是真的。通常你不能跟踪事物的表面就像开头说的那些被抛弃着的事物信念是不容被玷污的，哪怕是错的。 9 我捡到砍过托洛茨基的冰斧它沾有伟人的血迹，熠熠生辉可把柄却很冰冷，我只得将手缩回我把手插在裤袋里取暖，却不复苏。於是来到你的怀里，忘了来路觉得你的爱是一盆带着余热的灰尚未被风扬起，没有留宿它的眼泪我就这样睡着，觉得这样舒服。但是，我在你的怀里担心这把冰斧是否会被其他人拾起他们戴着手套的手会把它带往哪里。无论我怎样担心，你的爱情是复苏我手的动力我要捡回它，只留取他坚强的血迹。 10 请给我孤独，完整的一只囚笼以灵魂支撑起来的铁栅栏替代分裂开来的肋骨，早安晚安—— 悉听尊便这来来去去的风。给我神灯！照亮苦修士的伤痛沿着逐渐下沉的台阶，去点燃一排排壁龛上的骷髅。早安晚安—— 沉睡的女士，嗡嘤着你的瞌睡虫。早安！请给我嘴边未及采撷的言语它像裹尸布封存着永远的当初不要揭开，腐烂正酝酿着日月潭。晚安！我的夜莺悄然地栖息你从暗中伸出的手臂，充满情愫充满劫数的雾林、草地和窗帘。 138651 Π Π 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