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一一致我的初恋

刘四军 · 发表于 2019-7-9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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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我十八岁
一个时代幸运的弃儿
东推西搡混完中学
回家当了一名大队小学民办教师
那一年
她也十八岁
一个时代旳宠儿
师范专科学校的校花
分配到我家乡的中学
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公办教师
那一年
我所在的小学、她所在的中学
竟在同一个校园
她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
我来回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鬼使神差
我们竟然成了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

那一年
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
遍及神洲大地
她、高等学府的文艺骨干
我、默默无闻的文艺爱好者
共同的爱好
让两个极不相同的人
有了极相同的语言
那一年
学校仅有的器乐一一一架脚风琴
记下了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一曲《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让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那阿罗的舞姿
我那笨拙的弹奏
竟让我们陶醉得一塌糊塗

那一年
学校的考勤表上
没有我迟到早退的记录
有时丶她干脆从食堂打来一份饭莱
被我们就着笑声一扫而光
那一年
学校狭窄的风琴室里
黄昏寂静的蓝球埸上
村野荷香四溢的池塘边
令人唾涎的代销店
露天电影埸
留下了我们那一年
欢乐的歌声
愉快的笑声
一定还有那投来的羡妒的眼神

那一年
她告诉我
她有了对象
她还告诉我
她不喜欢他
那一年的有一天
她把我叫到她的寝室
当着我的面
烧掉了她男朋友所有的照片
将灰烬装进信封
说要寄给他
看着我茫然的神情
似乎在等我说什么
现在想起
我肯定愚蠢地
劝了她许多愚蠢的话
我肯定她在心里
恼怒地骂过我是一头猪
那一年
我第一次有了自已的相册
第一次有了“一日三秋"的体验
第一次有了莫名的牵挂
第一次有了心灵的收藏
但、一切都是那样的朦胧丶青涩
朦胧的如烟、如雾
青涩的还未成形

那一年以后的一年
她调离了学校
在一番失眠、失落丶失魄之后
便无奈地尘降到了
我心灵深处的某一个角落
偶有相遇
便相视一笑
只有眼角那一丝
不易察觉的晶体
让我又一次
失眠、失落丶失魄
再以后便再也没面相见……

那一年
这就是我们的那一年
清澈而又混沌的那一年
愚笨而又虔诚的那一年
浪漫而又木讷的那一年
清贫而又富有的那一年
懵懵懂懂而又清清白白的那一年
让今天的年青人嘲讽的那一年
那一年后的许多年
直至今天
每当我坐下来
弹奏的第一首曲子
便是《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那一年后的许多年后的一天
我恍然大悟
哦！
那一年
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