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写诗记

空也静 · 发表于 2019-1-22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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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写诗记
                                                文/空也静

      撕下最后一张日历，猛然发现自己写诗虚算也近十个年头，十年也许能做的事很多，我鬼迷心窍似的把自己深陷诗境。却看不到十年寒窗一举成名的丝毫迹象。像一只蚕一点点挤出心里的苦与痛，在词语里作茧自缚，企望梦中幻化成一只会飞的蛾。
      苦思冥想，写诗三千三百多首，作品散见于国内外百种纸刊，入选各种选本三十多部，出版了《格桑花开》、《草原情歌》、《风舞经幡》、《仰望昆仑》几部诗集，获过几个小奖。拥有了一个诗人的虚名，躲在诗歌现场的某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厚着脸皮把书送到一些图书馆收藏。除了被《诗刊》偶然宠幸外，从未在所谓的大刊《星星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上闪过面。与当下诗坛大家以及手里撑控着话语特权的主编、编辑，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距离。按此判断，也只能算一个乡村诗人，跟村长一个级别，统管着一个古老在村庄，坚守着一缕炊烟和快要日渐走远的乡情乡音。
      诗把我从身体里一次一次掏出来，让我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在网上偶尔露脸或者长久潜伏。这样我就被肢解成两个我，一个在虚拟的世界晃荡，一个在现实生活里跌跌撞撞，一个我与另一个我有时亲如兄弟，一个喊着一个的名字，有时互不认识，偶尔也会动起拳脚。我的灵魂就躲在僻静的远处，像一个爱看热闹的孩子。
      写了这么多年，别苛求成名作了，连一个拿出来显摆的东西都没有，算得上是最没出息的人。看一眼零乱堆放在墙角散发着油墨味的诗集。别说自豪感了，总觉得就是一堆废纸，连送人的虚荣都慢慢淡化。既然是废纸，堆在书房与塞进垃圾桶里就没有什么两样。前几天整理，又弄出了十本手稿，但却没有了当初变成铅字的兴趣和中动。在发过的诗集里，选来选去，竟挑不出几首让人满意的作品。
   诗写着写着，竟不知道什么是诗，越写越短，就像大冬天穿着裤头站在雪地里兜风，装出一幅不怕风言风语的架势。也许自己压根就不是写诗的材质，换一种说法便是朽木难雕。有网友带着不耐烦地情绪反复提醒，咋还这么写呢。也有人私聊，想学你的写法，总是学不来。我真弄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回头仔细掂量，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头衔的凡夫俗子，别人也没必要浪费口舌来奉承。
   写诗是自己的事。怎么写、别人怎么说、能不能有所回报似乎都没多大的关系，但靠这个养家糊口绝对是痴人说梦。对我而言，诗只是打发难熬的时光的道具，就像小时候玩泥巴一样，再不停地玩耍中寻找生命的乐趣和消失的天真。让精神在世俗地诱惑下不会堕落和迷失，既便在最黑的夜晚也有一缕光的照射，给生命一个理想的交代和寄托。置身江湖，在风头浪尖上行走，很多时候只能顺应，写诗也一样，写到那时里就那里，写成啥样就啥样，只要轻意不言放弃，总会有一个结果挂在枝头。那怕是一枚难以下咽的苦果，被风不停地摇晃着,让人在干汗的年代望梅止渴。
   这样说来，坚持是必须的。只要世界不曾离我而去，诗就是我忠实的影子，一直跟着。被时光越掏越空的身体，最后只剩下诗歌，被一缕毛发紧紧包裹着，走向生命地另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