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上的亲情（组诗）

江苏哑石

指头上的亲情（组诗）

◎江苏哑石

春节里，要走动的亲戚
已屈指可数。那些没被弯下的手指，
正被我用一些称谓重新命名。

这是姥爷，那是大伯……
数到父母时，视觉变得模糊不堪
看不清，咫尺间指头的影像。

仿佛还是眼前事。那时
我还热衷于，用幼小的手指
反复掐算春节的日期。

不敢再数了，不必再数了
就用十指连心的成语，概括那些
我始终，都不愿言说的部分。


年货

牛奶
蜂蜜
刚出炉的鸡蛋糕……

习惯性地，将它们
一件
又一件地
小心翼翼放入身边的购物车。

愣怔了好大会儿。

又，
一件
又一件地
快速从购物车中取出。

我用尽了全部气力，只是为了
尽可能快地，不让这些熟悉的年货
再次提示我，他们离开即将一年了。

腊八粥

用的，还是相同的食材
残留于舌尖上的味道，哪去了呢

土锅炝。铁锅。风箱。忙碌的手。
仿佛记忆中，盘旋于老家厨房屋顶上的
缕
   缕
薄
   烟
风一吹，就不见了踪影。


消失的年味

通知里说，主城区内
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

通知里还说， 这样将可能
让空气又回归到真正的空气。

口罩怀念棉花的年代，我们常会
念及春节中鞭炮声声催生出的兴奋。

我们还记得，在年初一一早
要向天地及长辈磕头或鞠躬的姿势。

曾经真正的空气里，我们
不谈空气，仅谈人心和吃了没。

山涧水

红上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