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春天神卷

马飚诗歌

这个春天，与往年不同

金沙江提前恢复了神性

每一克水，都让草木

身怀龙种

峡谷中自酿的好运

开始飞行

有梦想、有花喜鹊

有卑微的昆虫

也包括这些横断山

吹出的尘埃

和阳光里巨大的投影



一切变得轻盈、透亮

热烈而萌动

这些蜿蜒的山，奔淌的气流

还有它们之前之后的

万物与人生

都在新年里，恢复神性



众多的木棉树，还俗江边

它们把地上的野火

种在空中

同时出现的，还有金黄的时光

和黄金的浓情



近处的草，开花的开花

人间之内的山脉

通体微红

多像我们认识的，佛的脸庞

更高的峰顶，因含铁

而灿若星辰

百灵山托举着家乡

最亮的天空



河谷最低处，干净的大雾

比第一批庄稼

更早，等来开春

已经有人，驾驶着身体

在祖先的近旁耕作

彝族和汉人，玉米或土豆

家乡恢复着全部的神性

马飚诗歌

春天，在攀枝花市的干热河谷，要早10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