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的诗

嵩山剑客 · 发表于 2018-10-23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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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母亲的诗》

文/夜里行舟

一

时光快似网速
三年的阴晴圆缺，生离死别
从这头到那头，或者从那头到这头
只需鼠标轻轻一点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三周年忌日了
这些天，无论是天上还是人间
我总是恍恍惚惚的看见
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一个将满三岁的小女孩
在我面前跑来跑去

二

三年前的深秋
每一棵柿树上都挂满红红的灯盏
最红最红的那一盏
是我的母亲
秋风轻轻的摇了摇
亮了九十五年的母亲
驾着几枚金黄的叶子
落入铺满岁月的草丛里

那一天，天恩大开
赐予母亲一轮鲜红的太阳
可是，可是硬被我的两个姐姐
扯着嗓子，哭来一场浩浩荡荡的雨水
打湿了我的双眼
打疼了我的心

顿时
老屋的房檐流泪了
门口的大槐树流泪了
轿顶山上的野菊花流泪了

三

母亲的脚是旧社会的脚，尖又短
犹如她自己纺出的线穗儿
就这样一双脚，能爬山，能下地
走过九十五年的风风雨雨不会倒

轿顶山下的每一寸土地
几乎都有母亲留下的小脚印
那些脚印里生过草，开过花
长出一片一片的玉米和小麦
我们姐弟八个，踩着母亲的小脚印
也都一天一天的长大了

四

母亲的爱，是太阳和月亮
是神光。昼夜庇佑着我们

母亲有午睡的习惯
一个火烧火燎的夏天
我到北京出差时拐道去看她
午饭后，我从村后的水潭里洗澡回来
母亲光着上身坐在院里的树荫下
手里摇着一只大蒲扇
我问母亲为何不午睡
母亲的一句话，瞬间使我
使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母亲啊！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说话时，母亲依然摇着手里的扇子
每摇一下，那对干瘪的乳房就跟着晃一晃
同时跟着晃动的
还有涛声不绝的黄河水

五

母亲一生不让给她过生日
理由是，过生日老得快
我不信，轿顶山上的山雀也不信
它们唧唧喳喳的叫声
就是很好的证据

我比山雀更懂母亲的心
在她的八个子女中
没有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款
没有一个呼风唤雨的官员

娘！再有几天就是您的三岁生日了
此时此刻，我分明看见
姥姥已经给您穿上了红裙子
扎起了羊角辫
又用胭脂在您的脑门儿上
画了一个红红的圆

娘！这一回您要听我的
生日那天，我会给您带去
您最爱吃的香蕉和猪肝
如果那一天您的儿子流泪了
那不是哭，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