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大雪正在赶来】

穷人 · 发表于 2016-11-22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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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

有时候，她诅咒生活。
回家路上，有人隔着手机屏幕喊她：珍珠！
她把听筒放到耳际。等红灯。

平常总有很多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和她聊天。
她是个受欢迎的人，要不然呢？
和她聊天的大多数人是男人，说她直率，
聪明，纯朴而美好。
他们有一些人，喊她宝贝，满屏都是口沫和嘴唇。
也有人约她吃饭，看电影或者去做别的事情。

到家了。她没去约会。
她除去外套，斜靠在床上，饭茶不思。
“我的饥饿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她总这样说，这时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那么此刻到凌晨，应该有得聊了。

也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她已经习惯了
每天这样的状态，不能自拔。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改变呢？”所以，
她似乎为此就平静了下来。
一个女人，如果一生值得挥霍的青春已然不多，
那就不要吝啬了吧。
但她存储的夜色越来越多，以至于在夜里
莫名奇妙地痛苦，有时还抑制不住一些低低的呻吟。

【裂隙】

夜是白天的一种破裂，而风
把失眠、头疼、草木的生长与覆灭，
统统填充进来，而做爱，
是裂隙中的深渊。人类的历史
因此失坠，或得以进化。
这是多么荒诞不正经的言论。

有时候，我就这样掉进井底
掏出白天滋生的病症，
期待四周的黑，可以让自己明亮或温暖。

【私奔】

我曾经想过去青海湖牧马，但你不去。
我也想过去拉萨朝圣，但你不去。
我说，咱俩翻过长城去关外谋生吧？
这时，你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神经病！

我承认我是一个吃错药的人，
相安于世，却又和世事格格不入。
而你最大的包容，
便是任由我天马行空行走在浮华的城市里，
陪我做一个平平常常的良民。

而关于你的毛病，我没法挑剔。
按你的话说，那可是
我的祖上烧了几辈子高香烧来的。

【孤独的可能性】

停下来，我发现这一路上
我才是唯一的私奔者。
堵在路上的汽车索性关闭了马达。
谈论桃色新闻的老司机
下意识地弹了弹烟灰，又陷入了思考。

是的，我打算原路返回。
这些年，我背负的月色何止是青春，
或者青春期的梦遗。
所有人的奔跑，也并不都是出自对一花一叶凋蔽的恐慌。
那么，我原路返回
是否有碰到春江水暖的可能，也是未知。

到哪里去？
这是喝酒喝到大醉，又忽然令我警醒的问题。
此时的天空有秋叶飘落，
而广播的预言，是一轮大雪正在赶来。

【逃亡】

有时我杜撰离别。当然，
我亦恐慌于相逢。
又或者是出于对风吹叶落的理解，
我顺应命运，
学会接纳冬天的大雪。

没有人会在冬天远道而来，
除了雪。
可是，人们为什么要悬赏捉拿我？
我并不是爱情的叛徒。
我甚至在屏幕上一遍遍刷去桃色新闻残留的
荷尔蒙的潮湿，
却没有人提醒我，玻璃有碎裂的危险。

你们。所有人都私奔了。
造反的哥哥黑旋风，藏起板斧，
陪他的大哥服下了毒酒。
十一月，风起，我停下来，
隐身于雾霾之中，比之毒酒与招安，
我宁愿被一个女子一路劫杀。

【我又汇入了人群之中】

走过十字街，细雨就落进了黄昏。
我没有去影院看潘金莲，
他们的失望，无非是对没有裸戏的零容忍。
这样一群想入非非的人，
肤色上有秋虫聒噪后的沧桑。
在大地漆黑之前，
我只想结束这疲于奔命的流浪。

用一杯酒与黑夜和解，
与众人一起原谅身体或灵魂对孤独的不忠。
命运带走的永远是虚拟的飞翔，
而冰冷的雨滴，会按下归途上的落叶。
略去一段长久的窒息，
树上的鸟，啼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我又汇入了人群之中，
仿佛经历了一场昏睡，
第一次发现，街灯下凄迷的雨水竟然如此辽阔。
那么，在这潮湿的世间，
除了艳遇，人们还可以发生点什么？

【未完成的道别】

当火车鸣着汽笛，情绪低落地
穿过这个雾霾紧锁的城市，
大地上微黄的众草和树开始莫名颤栗。
一些模糊的事物在倒退，
越退越快。一列不知开往何地的火车，
冷漠而疯狂地奔跑起来了。

这是我虚拟的告别。
如果我要安抚你，冬天的风声已足够悲悯。
明天将要扬起的大雪扑向人群，
它们像八零年代的灰尘，为人们所不屑。
而我更愿意这远去的火车与我们无关，
收起不安的哭泣，推开窗户，
被人类忽略的鸟又孤独地飞向了天空。

是的，面对无声逼近的寒气，
并不是所有生灵都可以做一回候鸟。
而我最大的欣慰，是把擦拭生活的锈迹，
当成是爱情的折磨，
缓慢，悲伤，或是茫然。

【风起，仿佛雪要来了】

天冷了。刘白抛出私奔的话题，
人就不见了。
村姑翠儿如今不在江南驿，她已没有心思腌制酸菜。
都说天长有变，月笼寒波时，
荷花园的浊水也没有换来一场梦里花开。

前些日子苏紫烟宣布，
从今往后，要立志做一个不吸烟的人，
写诗，喝茶，泡妞，或者
像筷子小木偶一样站在静秋里思考一片叶子。

而花一仆坚持认为：石棉上会长出蘑菇。
他要和蝶小妖一起等下去，
也可能是和霜小白一起，我怀疑他说的是酒话。
王凤飞在一场游戏里摆起了龙门阵，
但他没有提到王莫。甚至北蔓萝也没有提到。

天气很冷，就像是雪要来了。
关于一些人的离开，实非我心所愿，
穷人总是很忙，他不是搬砖道人，
可以品佳茗，并把慢走的云藏进记事本。
而给它命名：海棠依旧；
后来又加了一行字：也许不懂你。

我准备在冬天里草草亮个相，
然后远离爱情。
你们终将不会认识我。
哦，是的
我应该还要提到一个人，这个人
你们可能认识，
也可能不认识。

注：最后一个是一些ID名字串着玩的，纯属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