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卷投稿】祖国，我是你的乳儿

墨艺

用三架马车的力拉也拉不动
祖国，你是风中的一朵雪花
在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跟在我身后，静悄悄把我搂入怀里

我在贫瘠的土地上诞生
那是荒芜的乱石缝里生长出倔强的禾
在黑暗的煤洞外，在矿工的棚户区
在两条平行线上的铁轨哐铛哐铛的矿车内
苦难喂养着贫穷，仿佛我是时代的畸形儿
我在怜悯的嘲笑与歧视中生长
祖国，我是你的儿啊，是你苦难的年代
用泪水喂养的乳儿

祖国，我是你的乳儿
从我呀呀学语的那天起
你的名字就藏在了我的婴语里
从我学会写第一个方块字的那天起
你就是我心中书写不完的画笔

夜晚，我在乳汁喂养下
听着母亲讲你的过去
辉煌的，苦难的
我看见了母亲讲你过去的时候
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幸福
我看见了母亲讲你过去的时候
也有莹莹的泪花往下滴
直到那温暖的泪花枕湿了我的梦
那被母亲的泪水枕湿的梦啊
那被母亲的泪水枕湿的梦中
有我抱着祖国入眠的疼痛与蜜语

我是祖国的乳儿
我是祖国那贫穷的年代下
诞辰的千千万万个乳儿的一个
我生长在贫穷的年代
却没有感觉到祖国的贫穷
那是方块字贫穷上的富有
那是祖国的语言在苦难上跳舞
那是乳儿与祖国共同的时代记忆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
祖国是我慢慢长大了一张地图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从巴颜喀拉山的冰川到黄河的入海口
从唐古拉山的雪峰到长江的尽头
祖国，你就是我手指下的一个点
我在你的一个个点下做着少年的梦

后来，我怀揣着祖国美丽的画卷
离开少年，离开故乡
离开山沟沟里的煤矿
---那是贫穷的山里人的无奈与追求
那是国门洞开后我去祖国的前哨探险
去沙滩上留下脚印，去海边拾贝

不是啊！我亲爱的祖国
你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乳儿
是荒僻的大山里走出来的娃
是边沟里流淌出来的溪
你的乳儿从来不懂驾驭甜蜜
驾驭浪漫与爱情
你那淳朴的山里的乳儿
更没有想去海里捞金拾银
只是，只是你的乳儿
想凭着山里人的勤奋山里人的踏实
去赚得一碗能填饱肚皮的白米粥
只是你的乳儿想去山外寻找一条出路
去海边解决温饱
去沙滩刻录贫穷人家的孩子生存的轨迹

从此，祖国，我躺在你的怀里
从此，祖国
我的梦躺在你怀里的时候
我躺在火车站、大街上
躺在建筑工地
从此，祖国，我的梦躺在你的怀里的时候
我躺在路灯下、菜市场、公园里
我仿佛是一个乞儿，我仿佛是一个弃儿
祖国啊，在南方那些陌生的城市里
那时，我想着你，我亲爱的祖国
那时我想着你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排在长长的队伍里面递交着求职简历
我淹没在浩瀚的工厂大门外面的人海里
我听着工头嘶声竭力地喊着
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然而，失望的天平总是在倾斜
在我一次次希望中又一次次失意
在痛苦的煎熬中
我尝到了在祖国的身体上背井离乡的滋味
我尝到了在那个与贫穷抗争的年代里
祖国与乳儿共哭泣
在那座村头哭泣，在那座城市哭泣
泪水划过了那座城的那些灯
划过了那座城划过了那盏灯后
乳儿只能拎起行囊转战下一城
去缩短与贫穷遥遥的距离

那些广州火车站兜售着紧张的假票贩子
那块竖立在广州广园路边
让打工者在饥饿的双眼下被肮脏的
骗局摔伤的招聘广告牌
还有那些在金钱的漩涡中去出卖乡情的
与乳儿主动搭讪的四川老乡
还有那些在旅客的风尘仆仆中
贴着裸露肚皮的温馨的女郎
还有那位高大的东北汉子用诈骗的伎俩
与乳儿擦肩而过被撞下来的珍惜的药水瓶
那时啊，那时我在怀疑我自己
我怀疑象乳儿一样山里人的生存能力
最后，我在怀疑我的南方别人的城
最后，我在怀疑乳儿的祖国是否生了病

是的，那时，乳儿的祖国生了病
发着高烧，胡言乱语
并且，看上去病得不清_ _ _
那是打了狂犬病毒的野马四处乱跑
那是贫穷之后的贪婪压倒了莽撞的野狼
那是被欲望的都市征服了的丛林
那是赞美叼鼠的猫胜过赞美美人鱼的广告牌下
砸掉了传统砸掉了美德，砸掉了孔子砸掉了孟子
差点儿砸断了五千年华夏文明的脐带
差点儿割断了炎帝的神农氏的禾苗
差点儿焚毁了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黄帝内经

是的，那时，乳儿的祖国生了病
土地生了病，森林生了病 ，空气生了病
长江黄河生了病江海湖泊生了病
街道生了病，城市生了病，乡村生了病
那是病中的时代
是时代捂着生病的肚皮
艰难前行
那时代，邪恶绑架了善良
"诚实"是骗子常用的座右铭
商人用金条扎成花束
把官员的二奶捧成了明星
那时代，在被强制拆迁高位的房价下
快速增长的GDP
使市长一夜之间成为了
家喻户晓的政治明星。那时代
恶城管，黑砖窑，毒奶粉、、、
这些灰色的词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还有那失去的连权贵之人的一条家犬
都不如的孙志刚的溅命
才换来了今天我们这些异乡人
能自由的在大街上停留，穿行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那时，你的确生了病，病的不轻
但你的乳儿没有病
你的千千万万个乳儿没有病

你的那些可爱的赤子孝敬的乳儿，在煤矿
在工厂，在车站,在码头，在田间，在地上
在流水线的零件里，在南来北往的列车中
在背负着青春担当着前途的行囊中
在拽着一张全家人的命运的车票的粗糙的手掌中
你的那些乳儿，用瘠弱的身体
在自己的位置上拖着你前行
用坚守，勤奋在你的病榻前为你端医喂药
用善良用隐忍把脉了这片五千年的华夏大地上
把脉了你的位置，把脉了你未来的重心
把脉了你未来的发展方向

乳儿是贫穷的乳儿，乳儿也是明辨是非的乳儿

乳儿知道
社会总有一些邪恶的人用邪恶的手段来挑逗你的神经
乳儿知道，社会总有一些政治恶少欲火焚烧
用明里的暗里的，用网络微博微信的
欲将你的历史掩埋，欲将现代洋奴导演的香港占中
演变成颜色革命，演变成"民主"推演的训练场
演变成乌克兰战争的焦土，演变成祖国啊，你的墓场

祖国啊，你是乳儿的祖国
祖国啊，你是乳儿孩子的祖国

不！乳儿的祖国，请将你的病根清除
请站稳你的脚跟，请坚持你的重心

乳儿知道
在你五千年发展的历史长河中
在关系到民族存亡的重大的历史转折点上
命运总给了你，祖国
命运总给了乳儿的华夏
一展图腾的旗帜，一块稳如泰山的基石
文明与历史的进步总是在动荡中推向高潮

华夏文明，不是百年千年历史
在五千多年与别的文明冲突中
在历史长河的风雨飘摇中
乳儿的祖国，不但没有陨没
乳儿的祖国，乳儿祖国的华夏民族
却在文明的冲撞中兼收并蓄
在刀光剑影中洗礼，在践踏下站立
站立成民族的自尊，自强
站立成，站立成民族的自立
站立成世界民族之林中
一座华夏伟岸的丰碑，在东方屹立
站立成世界屋脊之下黄河长江之畔
各民族的水乳交融的骄傲
与各文明融合下的自信

祖国，我是你的乳儿
我知道你曾经病了
并且，你的乳儿保不准将来你不会生病
世界万物是碳水化合物的结合体
是病毒细菌寄生寄养的地球之躯
谁没有过感冒，发烧？
谁没有过腹泻，脑疾？
我们的身体总被细菌病毒浸蚀过
没有病毒细菌，我们怎能有强大的免疫力
祖国，你的乳儿总想
有病总比无病好，无病的呻吟
才是最可怕的泛滥
那洪水猛兽般无病呻吟的泛滥
才是让人一命呜呼命丧黄泉的顽疾

祖国，我正看见你被抬上手术台
躺在聚光灯下默默无语
祖国，乳儿正看见了你
在手术刀下一点一点焕发了生机
祖国，你那些经历了贫穷痛苦的乳儿
与你一块儿从那个苦难的时代走过来
走过来，乳儿正坐在高铁上出差
走过来，乳儿正带着家人去旅游，去观湖看海
走过来，去你每天都在变化中的城市，农村
绘画作诗
在和平丰富的阳光下抚养乳儿的孩子
在火热平静的土地上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留一份热情，保有一份真诚，还有
还有乳儿从你的身上学到的善良与勤奋

祖国，我是你的乳儿
我是乳儿祖国的孩子
我在风中拿过你的鞋套
我在冬中披着你的雪花
我是乳儿祖国的孩子
我手捧着一本五千多年的字典
在异乡进入梦中
2014-10-29于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