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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鱼鹰》(外一章)
张庆
水色安谧。鱼鹰如同锦衣卫般一袭黑衣,利爪紧扣船帮,伫立船头的身影威风凛凛。即使休憩,也天然保持着一份警觉。
熟识水性然而从不轻易下水,一旦出击必有斩获。——再机敏的鱼也无法摆脱被捕捉的厄运,只得无奈地在船舱横陈叠加,成为主人炫耀的战利品。
鹰眼锐利,似乎能够看穿鱼虾在水下所有的诡计。吊诡的是,它对虾似乎不感兴趣,或许虾的活蹦乱跳会干扰它判断的准确,即使捕捉到嘴也没心思品尝。
主人以渔为生。用细细的草绳扎紧鱼鹰的喉咙,久而久之却扎出了一份臣服。鱼鹰捉到鱼之后,拼命下咽无望,既然无法果腹,干脆表现为爽快地吐入船舱,以此向主人殷勤邀功。主人却以竹竿敲击它们的头颅,逼着它们不停地返回入水,继续捕捉。
它们的长喙带着尖利的弯钩,似乎模仿着黑月亮,能够搅动满河的涟漪,让鱼儿接面临黑色的灭顶之灾。细浪翻腾处,已分不清是鱼在挣扎还是鱼鹰在搏击。
鱼鹰以忙碌辛劳换来主人的恩赐,一顿渔火点燃的丰盛晚餐,由它们尽情享用。不知不觉间,主人已经微醺,而它们依然伫立船头,守望黎明。
《大马头》
静谧的老街旁,河岸一片青翠。没有辽阔的草原,也就不会有骏马奔腾。
岸边的码头用石头垒起,乾隆爷说到处都是石头,拿掉了一块,于是赐名“大马头”。
从此,老街就成了一匹老马。
马头高昂着,眺望千年流淌的古运河,风尘激出了它的泪滴。
它的泪水虽没有受到盐运的侵蚀,味道却带有一些酸楚。
红尘滚滚的同时,为老马拉阔了蔚蓝的视野。
马看着缤纷的色彩,使得两岸绿了又黄。
有时,风会吹来一片白云,老街的尽头则因与土地紧密相连,一直保持沉着的深赭。
惟有夜晚,在黑色的笼罩中,所有色彩的神秘感附着于老街的衣袂,马的胸中发出嗵嗵的心跳。
马背上栖息着白墙青瓦,那是旅人的驿站,更是安逸的民居。那儿的人们世世代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只是目光无法拽住老街尽头的马尾,马蹄声声,驭着一个旧梦远去。
只是马正准备昂首奋蹄,老街能够迎接扑面而来的生机。
2015-09-14 于扬州市文艺家张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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