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墨艺 · 发表于 2015-8-2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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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

我从流动的人众中
一眼拽出来的不是
那个孩子手中的小铃铛
我注目，我注目着那根拐杖上
支撑起的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枯瘦的手杵着这根拐杖，一双鞋上
挪动着一根火柴棍似的身子
他，在人头攒动中艰难前行
干瘪的嘴唇包不住镶嵌的满口金牙
仿佛咳嗽一声，他那副满口金牙
便会跌落在地面，叮叮当当
额前那几根稀疏的苍苍白发，似乎
也遮挡不住几十年的光阴留下来的纵壑沟纹
只有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眸
还能勉强在人群中艰难地寻找前行的路

我想，他也曾有过那个手握铃铛的孩子的今天
也曾有过被他祖母抱起快乐的童年
我想，他也曾有过那位
搂着恋人的腰身的青年一样的青年
---那是他最甜蜜的事业筑起的生活的围栏
我想，他也曾有过我围着孩子们的生活
背着背包去奔波求生计的幸福的中年
或许也，他在我这个年龄早已功成名就
不需要我这样的匆忙去换回几枚小小的铜钱

但，我看见他老了，老了
在万绿丛中，我只看见
这片枯黄的残叶在风中凋零
仿佛，我的今天是那些小青年的明天
仿佛，他的今天也是我的明天

我最不愿意看见他的今天
在我的明天的光阴里出现
看见了他，一股凄疮的泪塞满了我胸前
仿佛我只能杵着他的拐杖才能向前
时光匆匆，你不在意她时
她早已划过你的青春，少年

今天，我特记下一首小诗
只提醒自己：
别让我今天的时光跌落在
明天杵着的拐杖前
2015.8.15.在汉口火车站看见一位老人有感而发，写于736路公交车上14:40于吴家山东吴大道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