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莫笑愚

作者：莫笑愚


◎ 证据

     1. 活着

活着，暮光充满匠气
流水僵硬，光生疏地远离人群
所有的耳朵听任风的挑拨
在丛林里翕合着流言

一切纯净的表面都有积尘
六月葱绿的田野
总有褐色粗粝的砂砾裸露

而活着的真相是：我们在六月用白雪纵火
让城市高耸的水泥墙
替我们吐出绿色的火焰

     2. 月光

午夜镀银的屋顶
飘在半空，轻如鸿毛

露水在冬天窒息，成为粗盐
每一粒都重如铁锤

谁此刻想到死亡
就进入黑色的棺錞

就用铆钉拧紧每一扇窗户
不留任何缝隙，哪怕细如发丝

而月色纯净
林中的败叶默不作声

     3. 渡口

梦中，我再次来到
午夜熟悉的
渡口
旧年的烟火余烬未灭
我在自己的梦中，梦见
时光的栈桥
与今生
有一道割不断的
隐形之线
通向空茫的
无形

     4. 证据

法庭的证词苍白
如同停尸房死者的胴体
傪如暮雪

谁是刽子手？
谁发动了这场无端的谋杀？
谁是最后的污点证人？

法官：传唤风。
但你不知道风的出身和历史
风是狡猾的事物，它透明，但无迹可寻

死者的面孔熟悉得像我的亲戚或朋友
他曾经是一个人
现在是许多人

他有无数的面孔
其中一个是上帝的
一个是我的

我确切地知道时间之恶，善良之恶
但我不是罪人，阳光不是
夜晚也不是

但我无法作证。死者的身份有我的
当癌细胞代替生命活着，我不得不交出
镌刻在铜镜背面的时间之河

2015-06-14于北京

陈润民

但我无法作证。死者的身份有我的
当癌细胞代替生命活着，我不得不交出
镌刻在铜镜背面的时间之河

首复。问好。羊年快乐。

莫笑愚

陈润民 发表于 2015-8-1 17:56
但我无法作证。死者的身份有我的
当癌细胞代替生命活着，我不得不交出
镌刻在铜镜背面的时间之河

谢谢诗友来读，问候夏安、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