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磨刀

西左 · 发表于 2015-7-2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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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西左于 2015-10-16 21:40 编辑

磨刀（组诗）

作者：西左

磨刀

越来越多的人磨刀。似乎都喜欢
在野外的那伦月亮下
汩汩流淌的水边
坐在被磨得滚圆的石头上

那些磨刀的人
不过是同一群
换了姓氏
换了面具
换了际遇
换了身份的诗人
在那里磨

磨着人类的苦难
有的人把骨头都磨碎了
人生也磨缺了
时间也磨硬了
最终也没有把刀磨得锋利
却把自己磨成了夜晚的天空
会发光的石头
仅听说起先有几个
可以把磨好的刀放在胃里
再抽出来时
已是一把亮闪闪的月亮

梨花

本来是要写雪的
但雪没有生命
也就没有体温
它冷，无情
它落下时就顾着落下
融化时就顾着融化
它脏，不管是人是鬼是群畜
都可以踩
雪，不是从身体里抽出的白骨
它软弱，灰暗
见不得温暖的阳光

我要说的是那树梨花
早被时间磨硬了
它锋利，吹过的风都被切成
碎片
它不是山顶的云覆下来变成的
在某一个夜晚会化雨而去
它是在无数磨刀嚯嚯的夜晚
逐渐在树的体内长出铁的骨骼
铁的锋利
铁的精美

梨花开的时节
除了思念和悲伤会变硬外
还有那个磨刀人无声的呐喊
一年年，他落下的青丝将梨花震落

父亲的手

小时候以为父亲除了吃五谷杂粮外
还吃泥土
吃书
吃铁
泥土是他皮肤的颜色
书教会他步骤
铁使人坚强

也许都吃过
尤其是铁
不然怎么整天都把双手当成两把钝刀
放在泥土上磨
放在庄稼上磨
放在锄把上磨
放在祖父的坟头磨
但他的手并没有被磨亮，磨得锋利
仅有满手的粗糙和茧子

现在，我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那样磨了
其实他那双宿命的手一直很锋利
因为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和伤痛
决不轻易示人

2015.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