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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彩虹 于 2015-7-10 16:12 编辑
《废弃的印章》
终于被挤在一起。这些来自不同领域 手握大权的老爷们。再也不会因为各自的权力 以及曾经的身份而各执一词,相互挟制
它们都是上好的木料,出自最好的工匠 和任何一位傲人的娇子一样。但目前,只能躲在角落 呆在破损的袋子或盒子里,黯然伤神
是的,新生物正在不断兴起,它们已然作废 这一堆圆的,方的。大的。小的。无论曾经代表那一方的 皇权御旨或红齿白牙。无论多么权高位重,红极一时 无论伸张了多少正义,冤枉了多少无辜
是的。正是它们,让我想起了 许多的人事。这一群时代的当权派 无论曾经被那双手把持。最终 都经不住,局势的最后一按
《六月的杏子》
六月的杏子,从乡下来到城里 这些红扑扑的小脸蛋儿 曾经骄傲地把时光高高挂在树上
所有的故事,就是如何 从帷幕后探出头来 单不说昨夜出墙的那枝,就说成群结队 走近生活的
她们已经熟透。不再是一月的萌动 二月的顽皮,三月的轻佻,四五月的青涩 她们的甜,让那些不相干的土地 和土地上暗含的辛酸,亲如一家
让那些不相识的苦命的亲戚 目光柔和,眉头舒展
《在秋天》
整个下午。她把自己陷进阳台的藤椅
反复翻着影集。动作缓慢,小心
仿佛一张与一张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雷霆万钧
无数个自己,已薄成时间的标本
她想努力地理清,又企图把她们召回
那些散落四处,不同时令的自己
曾经春天一样,夏天一样的
自己。羞涩,芬芳,火热和美艳的自己
不得不对抗、妥协和溃败的自己,都收回来
只有这样,她才放心。才可以完整的配得上母腹里
潺潺的神谕。才可以让足够多的时日重新来过
让走散的亲人一直团圆。爱或不爱
都那么好,富裕或贫穷都不必计较......
她开始颤抖。是的,她已经把大把的力气交给了生活
交给了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和是是非非
真的累了。她一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眼窝深陷。皮肤松弛。失眠,健忘,暴躁
可眼前,无数个她们与她对望,张张都笑的那么任性
根本不在乎一个被时间用旧了的人苍白的叹息
《中药》
无数味的中药,像一个个的人
深藏人间。陈列在家一样古老的柜子里
被儒生的口谕指派。被账房先生的手指拿捏
青涩的时候,不把自己当药
草木皆亲。晨于露,悬于风
拈花惹草,思蝶飞——
如无所事事的浪荡少年
终究经不住岁月的熏蚀,矫情的人间
人人是病人,也是药
相互熏蚀,烘烤,炮制
直到被时间熬的黑白混淆,五味难辨
一茬一茬。谁把谁医治了
谁把谁毒死了。不必计较吧
最终,都要沦为药渣
被上帝,统统倒掉
《听雪》
凡是让我动心的,我都闭口不谈
譬如这轻,在空中盛开
譬如这白银,堆积起的肃穆
所有的福祉都落在一根琴弦上
素袖一缕,万点玉。殿前月光尚可弹
易碎,不可说
居于此者,慈悲为怀
决不厚此薄彼,佛堂静谧
决不轻易得见,禅院深深
一直有风,驾着马车,驮着碎银
往返于这样的人间。这极尽奢侈,富极一时
又聒醉众心的人间
《发芽的土豆》
春天了,可以不写诗
但我得为每一棵发芽的土豆想想
她们比我明白春天的意图
你看,她们早就不想在厨房里乖乖呆着
更不想只为砧板和刀活着
爱情让她们勇敢。几乎是一夜之间
她们齐声叫喊。满身的小嘴唇,喙一样
啄破世俗的牵绊和逆来顺受的生活
是的,这群质朴率真的乡下姑娘
她们一心要回归田野,和土地相亲相爱
生儿育女。其实,面对她们蓬勃的野心
我手无寸土,毫无办法
让我紧张的正是
吃掉的那部分。她们在我身体里
此起彼伏暗流涌动。以至于
浑身上下,从内到外
我不断的摁住,摁住,摁住......
生怕一不小心,顺从了她们的野心
却暴露了生活的破绽
《一不小心,步入了神坛》
从《史记》《山海经》《大藏经》《永乐南藏》
《二十四史》《四库全书》以及敦煌写经等等的古籍旁边走过
浑身麻酥酥,汗泠泠。如潮汐漫过空旷的田野
马群掀起浩瀚的春风。泥土松软。绿饱满
溪边的捣衣声与炊烟被夕阳重复晕染 人人素衣善面,举止悠闲
我不敢说,从图书馆这一层到那一层
室内的这一端到那一端。架子的这一头到那一头
不是通往地狱和天堂。条条通道都具神性
可我相信,它们像一扇扇朝天打开的窗户,它开启
所有的光明也开启。江南的孤月,大漠的狼烟
安达露西亚的树林和佛祖舍利的磷光,便近在咫尺
确信,我是一不小心,步入了神坛
可我不配和神交谈。看起来
我表面镇定,毕恭毕敬的背后却是那么空虚
像被时间宠坏了的玩偶,自己把自己
戏弄了这么多年。之所以好多优秀的诗人都选择了离开
而我,仍然苟活至今
《隧道》
像一个腰扣,卡在路的细腰上 又似乎是项坠的眼儿,把山串起来 挂在上帝的脖子上
似乎一鼓劲,就能握住 南山和北山的心跳 似乎一口气,就能吹散 阳山与阴山几世的恩怨
至于那些不断往返的,大小不一 颜色各异的甲壳虫,像织机上的梭子 来回织紧时光的蓑衣 时刻穿在一颗颗,异途同归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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