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陆良》

孙成龙

《清明回陆良》

1

携妻女赶回老家
给爷爷上坟后
决定带他们出去走走
问妻子去哪
她让我自己看着办
那都无所谓，一家三口在一起就行
我想了一会儿说
陆良吧
你们陪我回去看看
已经十年了

2

车上，妻子突然问我
十年没回陆良
那边的老师、同学和诗友
你打算联系哪些
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时光
我想都没想，告诉她一个也不联系
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3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闪烁的霓虹灯下
整个城市妖娆迷离
同乐广场上
地摊男女的吆喝声，点燃城市的繁华
老奶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伏在地上，给社会抹黑
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鹤立鸡群
不时和男人眉来眼去

4

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
便打车赶往陆良师范
一连几个车，都不知道那么个地方
最后碰上50多岁的的哥
抓耳挠腮后
问我是不是三师范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冲我诡异一笑
带我们疾速钻进人群

5

学校正门下了车
看着大门两边
陶行知的“捧着一颗心来，不带一棵草去”
想起03年非典
燕子老远赶来找我
为了见她，不我顾门卫阻拦
强制冲出校门
30元开了个房
和燕子边看毛片边做爱

6

妻子拍了我一下
说哪里什么陆良师范
是不是搞错了
我抬头一看，当时的“曲靖市陆良师范学校”
已经变成
“云南省陆良县实验中学”
几个镀金大字，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妻子问要不要进去转转
我叹了口气
说算了，便转身离开

7

盛邦大酒店
闭上双眼
天花板上，再现读书三年的点滴
友情、恋爱、打架、荒坟
烈酒、作弊、代考、记过
……
爱与痛的厮杀中，我对着电脑坐了一夜
妻子醒来后笑着说
215元
也太不值了吧，你都没有睡上一会儿
我说不，有你们均匀的呼吸
已经足够

8

五峰山与终南山对峙千年
盘蛇谷中
峰、台、雕
屏、嶂、崖
……
斑驳陆离，层次分明
蜿蜒成一幅幅绝妙的“丹青国画”
穿越孟获门
挥别图腾柱、土炮、牛角号与战鼓营造的古代遗址
诸葛孔明用八卦阵  
七擒蛮王孟获
而我自己
在不可回避的仰视与俯视中
早已深陷神秘爨乡

9

彩色沙林景区
随处可见头发花白的老人
沙哑着嗓子四下喊客
一对年轻夫妇
讨价还价后，坐在轿子里悠然自得
毒辣的太阳下
两个抬轿老人气喘吁吁
瞬间汗湿所有美景
只有山拗里，古老而神秘的光芒
继续闪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