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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的心愿/潘加红
临别的祝愿,竟然盛开满河莲花,层层叠叠,不知哪朵是你,那朵是我。走过二十年长的堤,越过三十年的溪,莲花里有少年的笑靥,有当年的梦,当年的诗。 阳光轻洒,薄雾蝉纱,婷婷的叶子就是你的婚纱,岸边的柳就是当年的我,牵一泓河水,遥想牵一生的幸福,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季节,在那个含着羞含着蕊来不及怒放的初夏。“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这是郑愁予先生的一首诗。是啊,我打江南走过,飘落的是钟声,打湿的是杏雨,一把把油纸伞挡不住的凄婉,是断桥边继续上演的离别。 雨,下在心里,在寂寞的窗帷。多年后,我迷恋的丝竹还在儿时的岸边,柳笛横吹,伴我一路而行的,是夕阳下的新娘,走过田埂,走过野菊的清唱,走过袅袅炊烟。 现在我们早已走过夏季。瓜田李下,灿烂星空,萤火虫的夜,散发着脉脉清香的荷塘。我们都在自己的秋里,偶尔抬头,院子上空是巴掌大的天空。流霞翻卷,云马倥偬。 我会珍藏那一片春光,在我不断拥挤的世界里,留下一偶池塘,留下一溪欢畅,留下一垄春光,留下几朵菊香,留下一笛一弦一墨一砚,留一扇通向儿时后花园的小门。 我会在阳光荡漾檀香飘逸的时刻,点一瓣心香,身如菩提,心若明镜,在袅袅尘世中,轻轻祝愿,荷莲已实,纤柳尘封。如有来生,再歌一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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