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

冯树贤

苦难

我在想，一个挣脱肉体的人是否能够把寒冷与孤独融合

我不敢说。我在自己的身体之外思考着
并且尽量贴近，近得我可以摸到姥姥身上干瘦曲折的骨头

时令变换，冬天来的时候
我的眼睛流浪在黑夜之中
北方的风朝北而来
在大雁南飞留下的叫声里
想起姥姥，我便读懂了它们
翅膀下生活的苦难

我说我想要投诉
特朗斯特罗姆在三个月的时间里
写下最沉重的一句诗
而此时姥姥的眼睛
阳光又像以前那样强烈

我想要明白的是，在凌晨三点之前
是否又有一匹历经艰难的马因患上癌症也已经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