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作一组

赵雪峰

我的兄长担得起天下所有的苦难 兄长在湖州打工 挑黄沙 我刚到湖州的时候 跟兄长说 我和你一起挑黄沙吧 兄长说；你不能来做这个工作 从兄长的眼睛里 我明显地感到兄长对我的爱护 我不知道 兄长能做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做 我看到兄长的头发更黄了 一身寒毛也变黄了 身上 每一个毛孔好像塞满了黄沙 工友说起兄长刚挑黄沙的经历 同去的老乡 挑起黄沙胸口一痛 嘴里一甜 瘫软在甲板上 兄长 挑起黄沙 艰难地站了起来 像喝醉了酒 摇摇晃晃 由于船和岸有很远的距离 因为兄长和黄沙的重量 跳板本能地下坠 兄长一个趔趄 连同挑着的黄沙 倒在了浑浊的河水中 不服输的兄长 爬上船 重新挑起黄沙 一天高强度的锻炼下来 兄长就适应了这份工作 并且能在船与岸之间来去自如 健步如飞 工友们在说起这些的时候 发出虐心的笑 有着与自己同样遭罪的开心和解气 兄长 不言 只是我去看他的时候 晚上咱俩睡在一张床上 从兄长急促 粗重的呼吸声中 我才 深深地感到这份工作的沉重 2014·10·10 惊险镜头 1996年，我在湖州打工 有一天黄昏，和兄长骑着高头大马的“飞鸽”自行车 去看望在南门丝达服装厂上班的妹妹 行至南门大桥，我和兄长奋力向桥上冲时 一阵大风，卷起一根塑料袋 蒙住我的脸 我伸出右手 去抓蒙在脸上的塑料袋 自行车开始七弯八拐 后面一辆汽车放慢了车速 并开启了应急灯 抓下蒙在脸上的塑料袋 灰头土脸的我回过头 苍惶一笑 不知是刚刚经过了惊险一幕 紧张的心理得到了缓减 还是对自己面对危险时的窘态的抱歉 还是对后面的汽车担任的警戒表达谢意 也许几者兼而有之吧 2014·10·09 儿童玩具 少时 家贫如洗 加之物质匮乏 竟没有买过一件像样的玩具 自己动脑动手 自制陀螺、水枪、沙包、折纸飞机、纸手枪 用鸡毛做毽子，用稻草搓跳绳 用黄泥巴做口哨…… 玩得不亦乐乎 昏天黑地 一晃几十年过去 以至于我的两个儿子 要买富有现代气息的高档玩具时 我免不了喝斥几句 而后…… 无声地掏出皮包 2014·10·10 老师 一诗友直呼我老师 让我颇感汗颜 这让我想起还真当个老师 1998年9月 我刚刚结婚 附近双古磨小学 一位民办教师南下广东打工 谭校长上门找到我 问我会“a o e”吗 我说当然会咯 “那你来我们学校代课吧” 第二天，来到双古磨小学校 没有书 备课本 教授小学一年级课程 面对四十八双眼睛 我毫无惧色 拿起讲台上的粉笔 唰唰唰在黑板上写下了“a o e”几个拼音字母 用指挥棒指着黑板 示意台下的学生跟着我大声念 每一个拼音字母教了五遍 然后吩咐同学们一起再大声朗读三十篇 正至兴头 我大手一挥 放学 教室里顿时沸腾 2014·10·10 车震 再次在互联网上看到“车震” 我信 并深以为然 男女欢爱 除了在床上 情深所致 其它环境下 其它地方都有可能产生 有的车震是当车辆停在路旁的时候 有的车震是车辆行驶中 主角有平民 也有明星 我不明白的是 车震有明确的定义吗 它的震源是车内造爱传递给它的吗 频率一样吗 是震动一次 还是二次 要不就是无数次 2014·10·10 离婚 没有离过婚 不知道个中情由 只知道原来离婚证是蓝色 现在和 结婚证一样 大红颜色 这恐怕跟现在离婚越来越多有关 希望大家好聚好散 祝福彼此找到更好的伴侣 2014·10·10 黑眼睛 十二年没有见了 眼前这双黑眼睛 依然有神 只是不再青春 为这双黑眼睛 我的心理有过 有过 浅浅的涟漪 没有漾开 不要漾开 漾开了 一定是波涛万顷 黑眼睛是我的 是我的 竹马 黑眼睛是我的 青梅 只因了 爱无力 爱无力 我将这份赞美献给了 另一双眼睛 这多么的不公啊 她好似留在这世上的罪证 成了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罪证 2014·10·11

老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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