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四首）

程志强 · 发表于 2014-9-2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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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四首）
在下午，突然下起了雨

在下午，突然下起了雨
有二三知己在窸窣的雨声中跋涉
转眼，空地上分娩出零碎的小池塘
那是生活中凹陷的部分
眨着明亮的眼。突然
有无数张干涸的脸向我走来
沿着晦暗的街道
路灯被囤积了。悬置的地方都是空洞
——我的知己与我擦肩而过
身后粗大的影子，在雨水中打滚
在街道的巨大肠胃中
挖下陷阱，被狂风吹出一阵阵的不安

目光

安静的水站立起来，接住围观的目光
两条鱼已经侧卧了一段时间
偶尔，翻一下身子，换换睡眠的姿势
水往下坠。鱼往上飞
直到叫醒黎明，露出鱼肚白
鱼缸的水被倒掉
换上新的水，新的鱼，新的围观的目光
落满苍凉的灰尘
鱼在我们的梦中死不瞑目

忏悔

无法改变一个称呼，不如把它活埋
消失在喧嚣的世界里，成为雄性的腹部
平坦，死寂

害怕看到你的眼，那么就在此刻
和此地，停顿。强暴一个无辜的地方
以一个雕塑的姿势

让水流无所适从，像犯了错
真想回到豫西老家
让那个称呼，继续欢实地生长

缺水

一棵树蜷缩，引发大地的毛囊炎
到处是干热的风
雨在高空咳嗽，捂着胸部

地上的一切正在分裂。有位清洁工
掉进了裂缝里
借助外省的冰雹乘凉

鱼拥挤不堪，鳞片开始遗失
池塘快要挤爆了。人们排着长长的队
从水中，暂时领一些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