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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游兴 于 2025-1-7 11:08 编辑
峭 岩
中国新诗百年,在颠簸中寻找,在摸索中跋涉,承继了传统的意境美和语言的新鲜美,应该说当下的新诗与往日的气象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诗人们从过去概念化、高大化的陈规中逃离出来,那种主题先行的“硬着陆”,忽略生活永远是语言母体的真谛等现象,已不复存在。今天的《北京诗人2024》中,已见到了向好的端倪。 诗人们低下了高扬的头颅,迈开沾满泥巴的双脚,走进田埂,喊醒无边的庄稼和鸟鸣,与炊烟叙旧,与犁耙拉家常。翻动历史的云烟,推开一扇扇春天的大门,点亮一束束火光,向心灵拓展。在这里,诗歌已然蓬勃成为一条湍急、色彩缤纷的河流。这条河流从华北大地上流出,彰显出令人欣喜的模样。 记得去年的《北京诗人》选集,给人留下了深深的记忆,今年的诗选如期问世,同样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这要感谢编辑们的劳苦用心,是他们的挚爱和真诚,搭建起一片诗歌的天空。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境界和语言,它们是汉语诗歌的宝贵传统,新诗在这方面应当有所继承和发展。境界是智性走入悟性高度后的一种审美智慧,而语言又是诗歌的骨骼,它引领人们走向深处,是打开心灵的一把钥匙。境界和语言,都深藏在身边的细节里,它们属于低头思索的人们。 从秋夜的深,想到露水的重,又想到父亲眺望星星的眼神,诗人感慨人间,“多好的月亮啊/它今夜的灿烂足以让整个人间羞愧/……秋露太重/一想到还有叶子会从树上落下来/我就一遍遍流泪。”这是刘文邦的诗,沉吟的语音中,阐述了父亲对生活的无奈和忧郁。这种复杂的心理发现,是诗人深入探寻的结果。 白仁飞在《听,两个老人的谈话》中,这样升华一对老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谈/一个老妪/与另一个老妪/两个历史相仿的国/面对面打开城池/袒露街巷/酒肆/粮店/老井/破城门/当然还有内乱/灾年/丰饶的子孙//这两个破败的国啊/已无法调动军队/只能在此刻互捧丹心/用一生的悲喜/赌一场春风/好让自己心头的旗帜/飘进对方的天空”。 两个老妇人走进诗人的笔下,由“人”幻化出“国”,这样,就把具象神化起来,之后的城池、兵阵、旗帜的出现,就顺理成章了。 王计兵在《烤火》一诗中这样写道:“那么多的烟/居住在一根木头里/当我用火点燃/这些烟从木头里逃出来/一会儿就挤满了整个房间/和我泪眼相望/这么多年来/你们都去了哪儿//我从他乡的炊烟里/街头的烤炉中/野营的篝火处/一遍遍寻找过你们/没想到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在骤然降温的江南/在随手捡来的木头里/一根木头的缝隙里/到底能安置多少岁月的云烟/才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泪流满面”。 烟,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事物,但它的意境被渲染了,甚或被升华了。一缕从木头里冒出来的青烟,包含的苦辣酸甜,一经触碰就泪流满面,可见这烟不仅仅是烟,它打开了另一扇思想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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