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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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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瘾
你叫我低头看她。看她的热烈与圣洁
看她撑起的一茎小小的欢喜
你就蹲在她的面前。和她的姹紫嫣红不同
你从发梢一直往下流泻着发亮的黑
但你脸上的光辉白得比她圣洁
你的笑容比她开放得更加动人
哦,虞美人,你这朵黑色的虞美人
你卸掉繁盛后的素装一定有毒
一定比你身旁的缤纷更让人着迷
聚焦以后,我已经无法自拔地饮下你的毒
唯一的一部分解药簇拥在你的身边
一部分怀揣在你的身上
◎ 雨堂
雨丝先在你的镜面上找到自己
它的近视让你拉低了天空
你抬头,灰暗的色调又低了一些
面前的虞美人有些无助
拥着你的毒也是真实的温暖
屋檐如悬崖,退后几步有雕梁和坚硬的大理石地板
隔着雨帘的虞美人有天空和渐渐湿润的大地
咫尺如天涯,不去数花几瓣已湿透
你就在身边,不再是虚构
你捧出的水依然温热
一口入喉,雨已不在身前
花已不再迷离,只是这弄堂
更加的深了
◎ 春花颂
有什么能和虞美人比呢?
你细数给我听:含笑,香雪兰,矢车菊......
它们的心地都白如初见
它们的妩媚比狐狸还胜几分
我一会儿看看你,一会儿看看你说的花
一会儿再低头看看面前的虞美人
雾霾越来越严重了,所有的春花都是蒙了丽纱的美人
十面霾伏之后,你却越来越清晰
有什么花能和你比呢?
我听见花朵们的细语,有些幽怨
有些不甘,还有些雨滴挂着
让它挂着,你笑
你笑的时候,天又晴了些
◎ 老牌贵族
“即使来到民间,她依然保留了贵族气质”
你说的没错。她和李煜共进过晚餐
她饮过霸王的刀锋。即使滴血的心痛
她依然像一只盛满琥珀光的酒杯
“她饮血后又失血,苍白后的骄傲更多了色彩”
你说的对极了。她蓝色的姐妹装着大海
如今天空灰暗,她装不下。她紫色的姐妹、黄色的姐妹
拥着庄周,如今中国梦斑斓,她还是有点迷茫
“可你不该靠她太近,你一靠近,她就没落了”
是啊,你毕竟比她年轻了几千岁
你的毒在我体内发作的时候
你还保持优雅的姿势拥着我,像拥着整个世界
◎ 悲伤的说辞
还是要和整个花园说再见,和虞美人说再见
和你说再见。
春光说黯然就黯然了。没有燕雀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有手臂抓得住此刻的列车
没有泪水能还原粮食、纯净和楚歌
空气中还有花瓣的香味
我一步步靠近,也在一步步远离
我说过的三千桃林已经在你的山后开到荼蘼
我说要荷的锄还是没将一轮太阳翻出来
花朵们还在抱紧有限的雨滴
列车从地上开到地下,我知道它和你的方向
它终究会开上地面。但我还是没有陪你到出口
但相信我的每一节车厢
相信我的每一次哐当声。从这里发芽,我的每一步都是你的花园
粮食和盐粒都在五味之内杂陈,还是我们的营养
都在红尘,都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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