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外三首)

沙从兵

老人与狗(外三首)

酒是品光半杯灯火
剩饭多少给狗的，包括骨头
土豆大的院落
身披着单薄的寒霜

还没敲，门就叫了
狗眼视为过客
一片落叶飘到脸上
嶙峋的巴掌耗尽了壮年蛮力

亮窗干咳几声
碎步蹒跚，有如锈蚀的索链
刺骨的响动
踩痛一地月光


小日子

拔草浇水，口哨模仿晨雾
濡湿的空旷
啼鸟是我，辣椒是我
叶缝露出光脑袋的茄子是我

一把锄头如此张狂，拈花时
不忘肆意惹草

风从窸窣中，挑出响铃的问询
雨将尘埃里，剔去奔命的污渍
葱郁占为己有
放任憧憬，点燃青翠的火

除一次杂念，心胸增宽一寸
支起疼腰扯云擦汗
满脸暮光笑出小日子味道
落日拎着空茶罐，在塘边踱步


断枝的逻辑

探出头的鸟雀
此时，惊讶的张口结舌

归咎于雪，或风
横生的一只黑手
蛀空的骨骼
承重不了贪婪

新生，终将覆盖了腐朽
一块结痂
竖起无字碑


苍天在上

插完秧也没闲时
扛锹围着田转
漏洞这个盗贼，总让她防不胜防
天干水就格外金贵

如同呵护自家孩子
呵护秧苗茁壮
给心，给肺
除了牵肠挂肚，除了呼吸是自己的
整个生命的沃土
只属于憧憬，只属于高邈的蓝天

翠绿中，阳光开始分蘖幸福的色彩
风吹叶动，蛙声与虫鸣
争夺窒息的空间
萤火在窗口
窥探深不可测的月夜

最怕一声狗吠
冷不丁打碎小院的寂静

山涧水

节奏流畅，意绪含蓄、蕴藉。

陈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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