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慕恩的诗

慕恩 · 发表于 2014-3-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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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螃蟹的人
和许多人一样
不吃肉，不吃海鲜
或者离开青菜
活不了。不吃螃蟹的人

固执、理性，抑或
疲乏而懦弱。

在革命时代，或许
也会被称之为英雄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
许多人也看见了许多

吃螃蟹喝啤酒的人
可是不吃螃蟹的人
还是不吃螃蟹。有些
出于医学的鉴定，有些
出于对生命的尊重

而另一些则与种种猜测
无关。和写诗的我
一样不写诗歌快乐地活着

酒后，提起巴尔扎克
读过几本书，顺势
就读了很多小文章
说他是个伟大的现实
是个酒鬼，是个浪子
是个落魄汉。是个暴发户

今天我们席地而坐
谈到小说、散文和诗歌
谈到海子、托马斯，和许多
最后我们酒足饭饱
提起巴尔扎克

这是我们年轻时被迫
学过的经典。躺在宽松的
草地上，河水没有覆过
堤岸。我们庆幸和喜悦
能够如此享受白皙的日光

于是可以烂醉如泥看河边
遛狗的女人和巴尔扎克
于是X说，他是可以战死的军舰
于是Y说，他是死胖子，另一个Y
继续说他屁都不如。我在一旁

也想插上一句，可是马上
想起了他的遗照，如同想起
童年：我不停地抄写课文
于是第一段前印着他的照片和名字
不用抄！那刻我是多么幸福

于是，我永远记住了这个
长满络腮胡子的人

霾
你似乎很累了，一泻而出
我看见你，本来想更精致些

称呼你。毕竟，我现在
也不是个孩子了。做爱之后
我也不会对她不停发问
也不会沉溺整整一天

就好像你的态度。现在看着你
我总有些心痛，你是那么直白
却不能一场天下白。你的沉默
总会让一些车辆相撞，我已经知道

那不是你施展的魔法。而我也不会
埋怨你把整片的芦苇染成白色迷宫
出地铁口时，我也经常迷路

平坦的地方，无良的花朵
还在喋喋不休地腐败芳香烃，还在
不停将塑料袋装进枯萎的肺和老筋

一望无际全不在你的预言中，一切打湿
只是没有掉一滴眼泪给你最爱的风

冬日
菊花在玻璃中碎掉
典雅的锐利，划破
日光和圣徒的面庞

冬日中，这是一个
魔镜的问候。

想起一张尼泊尔画像
在一家阴冷的小旅馆
总能听见不合节拍的脚步
和断断续续的冲水声

或许是个跛脚的，或许
是个贩卖烟草的
或许是个加工木材的
或许是个无聊的旅客

总之，让我没有心情
享受安静的良夜，也没有
心情，在黄色的灯泡下
看地摊买来的经文
床的声音，总是隔墙有耳

那张尼泊尔的画像，也不知
去了哪里。使人担忧
明天的脸庞，会出现在
不该出现的地方。马赛克的
影子，也在三层潮湿的棉被中
瑟瑟发抖。越想越令人担忧

越想越令人担忧，终于
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小心出门，却只见一树梨花
在窗外，洒满了一地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