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剩下的骨头与你相认

紫藤花架下

《七月，沙滩与灯火》


那个场景：七月，沙滩，灯火
依偎着的人
正告别六月的
薄骨。小凉

我说，再次证实的
夜有饥渴。却
一片叶子，如何佯装蝴蝶枕边的
百花，春色？

可你霸道啊，总说：
“都是我的”


《无穷》


那厚实的钟声，丝毫没打动
近及远处的
流水、叶子、蚂蚁们的
小日子痕迹


再远处泥路上
阳光和风一直醒着
季节、轮回里，不停布景
雨雪也在怀抱里


好吧，我是想说
炉火来历不明。却一再蔓延
或重生。那个字
有禅意的期限，比如：
一刻，一生，世世生生


《散落的香》


不说话时
一只鸽子梳理白色羽毛。另只鸽子
陪一朵花轻抚
失去的春天


七月有泉。你眸里也有
她捧起散落的
箫音，月色，园子
靠近你的疼
或冰冷

《近的，远的》

风把小城翻了又翻。水深火热的
人们在饮酒，那些醉意

明的暗的，去了南山捞月亮
深的浅的，做了旧书笺的及时雨
远的近的，爱上灰烬前的小火焰

你不坦言相告，我去哪里找呢？

《不言》

起伏绵延的，是云，是云里推波澜的
雨，是雨里望出去的目光
到不了终点

我能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你的影子是月亮，藏在秒速五厘米的
樱花语唇边。不时张望

《夏至以后》

还好，七月在，就有足够的黎明避雨
或去你节气里击鼓，唱歌，治水患

更多时候
离开羊群，荷蛙，一林子的绿
村口的桃花锁好门

就这样吧，跟着背影问安。好过
在死去的春色里抱怨

《频频回眸》

是骨骼，还是执念？一日失手打碎
城南碧水潭
一日启程向北，接昨夜的露水上岸
隔着余生
我黄昏里种桃花，忘掉丁香的长夜与幽怨

隔着桃花，我念念菩萨指缝儿的
各色人间


《请为我勇敢》

一朵花，和一朵花的影子，是不同的
阳光的旧年，此时，也不同的

经历了雪，赤脚黄昏，一只鸟儿的
冰山，故土。我用剩下的骨头与你相认
亲爱的，你要三思。如今，几粒沙子就能
硌疼我的七寸


《我剪下的影子，旧的只有你能够相认》

我还记得
几亩薄田后的春光，幸福的像个罪人
你许我
踮起脚尖撒娇，和小脾气咬破嘴唇
我许你
隔壁的夜晚，冰糖雪梨，一些潮水的
欢喜

后来的背景古老破旧
我的摇椅，被窗棂穿透的光埋着
与一只打盹儿的猫
成了挂毯上
相熟的影子。亲爱的，这是你认出我后的
所有光阴

《尘埃》

好吧，我们聊聊尘埃

那些灰色的，毛绒绒光的
小颗粒就弥漫开了

它们缓慢落下
桌子，架子，屋子
睫毛，眼睛，心灵。都成了不能耀眼的
低处

它们漂浮起来，以声、以色，消磨或蛀空
浩渺宇宙的芸芸众生
我在其中

《浮生与白》

无心走一条路，过山过水
用心走一条路，赏山赏水
悲喜心走一条路，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7月梦里钻进过12月河冰
秋天梦里也种百花，享春风。如此罢了
如此罢了。都是浮生
所以山水，不白也白，不空也空

《雨是一匹马》

桃花上了山。在云的
眼皮子下、耳朵里打转，天就黑了。一场雨在等
一匹马的出生，出逃。清凉寺不清凉
满屋子僧人面色干燥

《如花的浅影》

“远行的路被堵死了
杏花惹的祸”

很多年后你的天空
一边下雨，一边太阳——那么多花
都忘了。只她，还是记忆中的
明眸，羞色，光洁额头


《小脾气》

秋要来了。秋来了
这是她的命

一株狗尾巴草花语艰难，走不近
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了
她睡在最后的暖光里像储备过冬粮草
她风一样落雪的发，安静的
像等一个返青指令

四季由着你顾盼。她却不行

《我用剩下的骨头与你相认》

这两日人间落雪。我有
剔骨的风声要哄

而风，又是张白纸了。没有棋局在等
也没漂泊的种子落地生根

养兵千日，等来的战场还是荒了
生命不再是一种回声
我用剩下的骨头与你相认
终是轻了


《我们充其量，只是时光的同谋》

这些年
举着菩提枝纳凉，含着口香糖说话
走过的悲苦就算了
可佛说“不修不证”。我捂着眼睛赶路
藏下骸骨，气血，抖落霜花。遇见你时并无沧桑

捂着眼睛，桃花就营养不良
火苗会纠结出路
小南风也三心两意
不能茁壮的枝叶就靠向泥土寻找光
这是安稳也是归宿

所以你看，我们充其量是时光的同谋
淹没着来的、去的
行走着该的，不该的
像一条河产生幻觉，在小小手臂上
凝视风雨


《寺顶有月，酒里有你》

都是美的。
都是她旧历上心疼的
一万朵云和小山头空喊
也能回应的，缕缕炊烟

可心口蝴蝶病了，再也喊不出
淋雨的册子里干净的糖水
去岁那窝春燕子要约会新柳
他的天下也人满为患

寺顶有月。月亮咽下泪水交出露水
酒里有你。你伸出的小指没有悲苦心
不肯搭救寺外迷路的人

《星空更像一种图腾》

嗯，我们来看看星空
河水在脚下奔腾。一座桥烙印掌心，尝过的风雨
比梦还多

一丛水草正快速生长
柔软，飘摇……却没变成蝴蝶
嵌进星空

好吧，再说说那个小镇
它的尖屋顶，圆屋顶，彩虹屋顶
它围在腰间的绿丝带，会飞的
生辰八字
它含在耳朵里的眉来，眼去，瞌睡也不停的
软语，轻梦
包括一条花蛇的全程抱怨

它眺望有清风时错觉的萤火虫夜
它把自己，当成了星空

《我忘了自己是个念旧的人》

那只鸟儿
被赶多次。甚至被设计抓捕
还一直飞过来
啄我的果子

那只野猫，钻进我家院里下水道
生一窝窝小猫
下雨，下人工雨……就差
毒死那恼人的春天的嗷嗷叫了
它们还不走，还不走

我想说什么呢？居然忘了
院子里没果子，也没猫
知了在枝头吊嗓子，一些烟雾压下来
亲爱的，你说走了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一株火红的
石榴花的树突然枯萎
整个夏天的雨水
怎么喊
也喊不回

《不爱我的我不爱》

今天是个好日子
绿森林里的雨，和许多花瓣跳舞
我无事可做
就在酒里写字，写一座城
遭遇一只狗狗、一只猫、一头小猪的
遗弃

它们离开忧郁的窗子，把一阵风
从树梢挪到地上

它们经过漫水的巷子，屏息听了3秒
鱼儿呼救
却带走了所有粮食

它们开始雨外的人生
更多花儿点头示好，每一缕呼吸
都阳光密布

它们跟这座城，再没一点关系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那朵花开在信里。没寄出去

那朵花，罂粟般字迹走过长街的
所有念白，没等到后来

后来，我在千堆雪的暖床上
吃饭，睡觉，爱方圆十里的
汗水，果实

后来我的白发比梦多。守着火炉
发呆时的几缕青丝
去过忘川河

《谜底》

七月半，绿叶子喂饱虫子。能开花的瓦片越来越少
你说的七里坡，她走了五里就睡着。不记得
春风十里时清晰的阳光、鸟群
贪恋过的碎花骨、小火苗了

不知星空哪来的，十七岁的少年有没有
奔赴一个主题。那场歌剧的主角
是不是你

只知发里夜色越来越少，雪落的漫不经心，埋下枯荒却不寒冷
仿佛谜底打开、热烈前
牵手的麦子，正为后来些奇怪的梦与麦芒，虔诚的
再洁白一次

《我们要互相亏欠》

她的小竹筐里有水声，没月亮
她埋过的雷声至今不出
忘了季节热烈，正召唤暗夜下的闪光
所以亏欠是
一杯酒里的醉意
一阵风中的花香

所以南方长了更茂密的林子
代替枯木的耳朵听雨，听躲雨雀鸟的私房话
听不肯穿越的将军弯弓纵马
琴音里的知己举杯邀月

终归是亏欠了你的。所以她会一直记得
一匹狼，踏过温柔七月


《小镇又在落雨》


她在露珠的叶子上找虫子吃掉的花朵，果子
她潮湿着喉咙喊一个无根的字
听雨打芭蕉，小水洼一天天涨成秋池
夜色漫过冰冷脚趾

瞧，你失散了，光阴就成了凉样子
每一次飞舞都带命格里的雪

瞧，春风静止那年的桃花，也静止了
她有理由怀念一个眼神儿软下的
丝绸的，细心包裹

《不动声色》

你把我沐在春风里就知道了

你说出阳光下的小滴、思考的鸟群，毫不吝啬的
把我的藤蔓，举过头顶晾晒枝叶，并
滤掉尘埃、砂砾。就知道了——

麋鹿可以
不动声色也不管不顾的
扑进你怀里


《子时·夜半   23:00-01:00》


子时，有我的生辰八字守夜
月亮将满未满，像一声叹息滑进命里，轻轻
追我

那年冬天的
小山村说五行缺水，就下了场百年不遇的
大雪。这是多年后
幸福起来的母亲说的
因为我来了

只是当时，灶膛边的父亲垂下头没敢看
祭祀的供桌


《丑时·鸡鸣   01:00-03:00》

小小的女儿，听《小鹿斑比》N次，总哭着
翻过那页失去妈妈的暴风雪

小小的女儿，把星星挂在耳边
骑着白鹤去找月亮。却不小心看到
小狗狗的鼻子跑到喵咪脸上

小小的女儿，不开心了藏进柜子里
开心了就画画。带上所有人，或让笑眯眯的妈妈站在
舞台中央的闪光灯下

小小的女儿，把偶尔的零花钱偷偷分给小伙伴
下雨天打伞送同学回家
淋湿了自己也快乐的叽叽喳喳

是的，我小小的女儿
“小雪”节气，凌晨丑时出生。那一刻
世界洁白，美妙

《最好的启示》

我青葱的发
一定是病了，竟然一根根白给我看
眉眼儿也病了，学人家蹙眉含颦扫春山
落了个
东施无门荒凉里走
一波静水不见了

是的，我无话可说

岸边的草路过河滩
而河滩正渴
所以茂盛，所以出卖了什么

后来一起
被场大雨淹没了。死的死活的活
所以挣扎，所以没剩下什么

我若是我犹可说。已不是我
痴进梦里，多少骄傲的骨头
不见了

《独爱》

“丝毫没有捷径。”
她抚摸着肋骨下疼痛部分
想象着活力的事
能在乡村呆多久。一只乌鸦喊了几嗓子
“又有什么不好事发生吗？”

远处，小山坡刚经过一辆马车
低矮的花生地没能挡住视线
那里，那片树篱下，他曾指着月亮说
“你是我的唯一”

《我喜欢蔷薇》

该去哪儿呢？小花篮里满满的蔷薇
可她饿了

这一路的果子，草莓，杏儿，桃子
谁的？能不能吃？
这世界安静下来。空旷的
似乎只她在呼吸
大雾弥漫起来……

“我喜欢蔷薇！”
故事没走入尘埃。分水岭外有条清晰的路
她找到了

《枕月》

“或许，他看到的不是露珠”

他是自带光芒的故事，宽厚的嗓音
总能唤醒
露珠、鸟鸣、第一缕光穿透的叶子

她喜欢这些事物带来的清凉，摇摆。宛如
小鹿的心事、蹄声
绿森林里蹦跳奔跑的样子

可是枕边的月色不满
“你要的，会经过
一段梦境的距离。之后打破”
她每天这样睡着。又醒来。在那页锦绣字里
患得患失


《欺风》

信使是起因。记错了地址、名字

后来拦路的叶子，有毛茸茸的、翠绿的
光斑。而风
正被一树红枫炙烤，盼望一些清凉的
事物支撑

是命吧，肯定是命，许多人的命
一缕风
自在奔放的流向遭遇一枚叶子的小戏弄是有征兆的
比如，被毛茸茸的光边刺了一下
比如，那些翠绿的脉络的指向
一只乌鸦在打盹儿
比如，离开红枫奔向翠绿时，居然
路过一处山岗的荒凉。荒凉里突兀一根巨石十字手

可风还是去了。且义无反顾

好吧，无数次我故意温和的目光看去窗外
它们就在那里
在斑驳的光影里晃动着、纠缠着
雨淋的时候，太阳烘炙的时候，鸟雀们叽叽喳喳的时候
行人抛下一个个冷眼的时候
我的忧郁一层一层
盲目发散，又盲目渲染。不知为谁、为什么在痛


《山河明媚》

可山河明媚起来。遣散了落雪、梅香和
一个“离”字的自带荒凉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那个弥天大娇没说谎，这是一路的
山川草木验证过的
它们互换季节，光阴，今生前世
懂得了丰盈彼此才是
光预言，是水草丰满的好故事。所以

我要开花。就在向阳的七里坡
声势浩大、摇摇曳曳、千丝万缕的
演一出涤荡心灵的
老歌剧

剧里，让我柔弱无骨的罪人不是春风
是你

借一

都读了。 沙发。 好看  

紫藤花架下

借一 发表于 2019-7-19 15:14
都读了。 沙发。 好看

:)

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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