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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喉咙》
晚宴上, 我们谈论起末日预言。 深深的敬畏里 曾遗失的另一副喉咙, 再次回到我们体内。仿佛为了救赎
是的,我们曾在变声期,因它音色中不可挪动的“垂直” 因它的不可建筑 而将它遗忘。 又善用几何形状,在视觉里 搭建起新喉咙。 世界逐渐在我们清晰的声调中崩溃
如今,我听到它又重回我们体内。 在晚宴上,喷射着灼热迷幻的语言火焰。 将神秘的垂直属性, 再次还给这个世界
是的,我仿佛已听到世界 正缓缓地从零碎中, 从即将到来的末日坍塌中 站立起来。伴随着 我们映在酒杯里的脸庞摇晃
第一次读诗人宁野这首作品的时候,记得是在中国诗苑论坛,它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赏识。时至今日,也没能得到至少应有的关注。深表惋惜。 现在网络里大多数的作品,都像水漫沙滩一样,以平面的惯性推进后,在水将要退去时,蓦然飞起几只不知名的海鸟,来装点一下景观,提升几分情趣成了定式,成了真理。多数诗者都在惯性地写作,也在惯性地阅读。尽管诗风稍有不同,但都在彼此同化着。让你根本记不清谁是张三,谁是李四。多数都缺少个性的符号。当然,不是指所有人,除了宁野,还有很多“个性”的诗人至今仍在活跃于网络,叫人难以忘怀。 也正因为此,我于某年某月某日在各论坛翻阅时,邂逅了这首诗歌,首先是来自题目本身张力和多义性,使我为之一振。 第一遍粗读时,就被这些语言的陌生化处理所吸引。实际,语言的陌生化处理,也只能说其为诗技中的“术”,而不是整体结构陌生化处理中的诗技的“策略”。而这个“策略”是一套组合拳,是熟稔一些诗技后的“心法”,不是为诗技而炫技,而是一种自然的流露。就像画国画,一定要熟悉国画的技法后,才能更好地运用于创作,把你的喜怒哀乐或思悟,借某种题材,用娴熟的手法准确地展现出来。而这首诗歌,恰恰具备了后者的气质。 宁野这首在文本的构建中,纵度不是以“喉咙”为单一的主线索,而是一套牢固的组合轴——从晚宴,海阔天空地神侃,到酒酣时刻的“映在酒杯里的脸庞摇晃”。而内在的线索,则是从“末日”这个点上来进行发散展开,对人生观,世界观以及人性的思索和自己在混沌与冥冥之中得到的一种大觉。而这种大觉是什么,它在似是而非间,给不同的读者,交出不同的答案。而这,才正是一首好诗歌的吸力所在和绝妙之处。 这首作品没有言痛,没写生活里某个让大众感动的真情,也没有按一些人所讲的,诗歌要什么“接地气”的狭隘之说。诗人只是采撷了生活中人人都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小场景,在横向的维度中,反复延伸反复进行切断、解剖后,让给读者更有效地观摩。然后再借助其笨拙、迟滞、重型金属的节奏韵律,让读者感觉到这个喉咙的沉重,或好奇它到底要发出的是哪一种声音:是歇斯底里,还是惶惑不安,还是不同时期不同的声音,还是警醒或是一种忧患的意识,亦或皆有之。答案交给读者。总之,让接触到的人,喉咙不再那么畅通无阻,逼迫你去体验,去思索。 能从众所周知的事物中,制造出惊奇和欣喜,绝不是凭借一两句陌生化的语言就能抵达的。这需要一个诗人对生活中事物的敏感性、对诗歌层面的理解和语言的掌控力。这种浑厚也不是一些诗作穿插和化用几句古诗词或一些名人诗作里的意象,就当作有底蕴的诗歌可同日而语的。 宁野这首诗歌的陌生化处理,无疑是很成功的。他在不动声色中,改变了词性,让词汇和句子产生了歧义,而这种歧义性却自然地导致了语言在文本结构中的张力的可控性爆炸。如:
晚宴上, 我们谈论起末日预言。 深深的敬畏里 曾遗失的另一副喉咙, 再次回到我们体内。仿佛为了救赎
这几句就不难看出,语言陌生化和语言掌控力给诗歌带来的能量。这几句话里,清楚地交代了几个事件,从实写到虚,从虚又回到实。一场聚会,谈论的话题,最终由末日预言而引发的思悟,由思悟再到做出决定——另一副喉咙,再次回到我们的体内。要干什么,哦,原来是要为人类破坏自然环境的呐喊,为自己曾经事不关己的这种代表大多数人的心态的批判。
同时,从别的角度看,也是在对当代文化症候的呐喊——我们喉咙中的语言在工具理性引导下,愈发僵化,丧失人文精神,没有形而上性的人文自然环境出了问题。当然,也可诠释为一种渴望本真的回归或其他。
这里的“末日”和“喉咙”,都不是单一指向,通过整篇陌生化的结构处理,凸显了它的歧义性,诱使它们在文本里爆燃。
世界逐渐在我们清晰的声调中崩溃 . 我仿佛已听到世界 正缓缓地从零碎中, 从即将到来的末日坍塌中 站立起来。伴随着 我们映在酒杯里的脸庞摇晃
如果说到这首在情感上的“痛”点,那就是理智地剥开隐藏在大爱身后的伤。这种痛,就像一个人冷静地揭开自己身体没有愈合的伤口上的绷带,一点一点地撕开,一寸一寸地认真体会那样的痛楚。这种痛很残忍,却又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要行为。这种痛,远比那种可言的痛,疼的更彻底,更潜入,更令人痛彻心扉。 尤其“我们映在酒杯里的脸庞摇晃”这句,充满歧义性。正是这种歧义性的导入,才会让人更痛。面对“事件”,它具有反讽、无奈或虚幻之意。用这种朦胧的象征性,把自己感觉到的痛,隐藏在其中。可不管单指哪种隐喻,都会让人疼着。如果将它们叠加起来,更是威力无比。于整首,我似乎读到了叔本华哲学思想的影子。
是的,我们曾在变声期,因它音色中不可挪动的“垂直” 因它的不可建筑 而将它遗忘。 又善用几何形状,在视觉里 搭建起新喉咙。 世界逐渐在我们清晰的声调中崩溃
如果围绕末日预言与自然环境、人文自然的这类线索去诠释诗者的创作意图,就能很好地理解这些语句陌生化后营造的意象。而直观感觉,则是另一番景象。就像诗人把喉咙与几何形体,建筑,垂直、火焰、喷射等词汇配伍,让读者犹若异物卡喉般,内心拥堵,为莫名的痛楚而难过。
这首诗歌的出色之处,就是在结构过程中,不急不缓地抒发着情绪。理性、智性而不乏真情,不乏思索。语句中的物象比拟考究。具歧义性。陌生做的熟。立意深,谋篇好,语言质感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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