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几首

马小平 · 发表于 2019-5-3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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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马小平于 2019-5-9 21:24 编辑


      黎明

看得出，今天是阴天。
昨夜应该下的雨没有下，烟灰缸
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烟头的光亮堆起一座小山
灰烬爬到山腰，我想把视觉神经
送过去，隔着两层玻璃
在小山顶上回看时就剩下一层了。
（八岁时，我曾用放大镜追捕
一只蚂蚁，并对其执行了火刑
它成为灰烬前透过镜片释放了恐惧
那时我在它眼里无比强大）
天亮了，我看着自己伸出手，整个世界
如同在我的掌心，可我不愿
称它为宝贝。

      黄昏

太阳在清真寺穹顶的右面
左面是几栋楼房，阳光穿过清真寺
照在玻璃上有些反光，看不清
那些家户在做什么饭菜。电视台在播水浒
正好是关于人肉包子的那场戏
下午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葬礼
一个穆斯林用三尺白布
最后为自己遮羞，灵柩抬起时
一切安静，没有一丝风
只有几只鸟突然飞起，之前落脚的柳条
颤了几下，然后闪着绿油油的光
其实我更想看到一群鸽子飞起来
我想告诉它们，每年春天
世间都是要脱一层人皮的

      写给5.4

众多狄奥尼索斯聚集成日神。
心中之火变为光的过程，就是用力找
一个去处。最先找到的是父亲
然后是父亲的父亲……就这样一直
向下，向后。再用点力
光线进入思想后，精神的作用力就会相对于
向上，向前。如果继续用力会看到
更上，更前处父亲在为儿子修整墓穴。
坟头与墙头的草都是草，光压下来
一阵风吹过，光还原为火
枯萎的草被点燃，风吹的方向就是前方
更高处依然深邃。

       在站台

我在站台上吐烟圈
每吐一个，我让它圈住一个人
它先是圆的，然后扁
最后模糊成一片，直到看不清被圈住的人
仿佛我就要从人群中消失。
刚下完雨，站台上一滩一滩的积水
像是照妖镜。此时火车进站并且
停稳，车厢里下来一个披肩发女子
她经过一滩一滩积水，她怀着
无数个孩子，我想再深吸两口
一切就要呼之欲出

      坏孩子

嗯，河里有个孩子
光着屁股，屁眼正对着太阳的脸
河水泛着微光，随着流水
奔向未知的岔口
太阳承受亵渎，并且施舍诅咒
孩子在第一个岔口选择黑暗
在第二个岔口打下月亮
到第三个岔口时他又看到了太阳

      原始悲观

男人要去找他的女人。
以色列人行进到西奈半岛时
贴出了通缉他的布告。
那时，阿拉伯半岛上阿旦还未出生。
遥远的东方，蛋壳里出来的人
他的子孙已经稳坐天下。
男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
抬头望向苍穹，天上的老人说他看到的是
去掉名字的海，那里出生的男人
有一条小船，没有女人
天空与人群一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