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初识】西风烈

【红】颜 · 发表于 2018-9-10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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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烈

一
你终于趁着一场夜雨的疏忽登陆城市
灯光因而摇荡不安，高楼侧着身子不停起伏跌宕
星星被吹到万里之外的草原，一颗月光腼腆的微笑着
于是窗子覆上帷幕，浓雾泣血退散，人群避走在长廊之下
大衣的下摆相互交错，摩擦出来的火花并不能令双手取暖
车子蜿蜒成山路，向两边飞速开花，明天都是这样来的
秋叶一直凋谢下去，落成地面上肉眼可见的时光
你却不会稍有怜悯的抬起碾转其上的脚步
它们就迅速消亡了，象没有来过一样

二
你呼号着奔向他乡了，你成句的喊叫里分明在嫌弃你路过的城市
那里充斥着没有骨气的树木，躯体，牌匾，爱情，约会，以及人间种种
远远比不上试图挡住你去路的山川，大海，夕阳，归鸦，或者虫鸣
因为缺少攻城拨寨的乐趣，缺少摧毁固定在山顶上千年石头的快意，缺少扼腕旁观者的赞叹
是的，你认为那是赞叹，亦或是惊恐，你轻忽的驶离尘世块垒，荒原上有无数道樊篱之门
你跳跃起来，无比灵巧的穿梭而过，没有伤到一根毫毛。你挥舞着你的宽袍大袖
将前路上的关隘一一卷起，抛至平地，或者更远的地方。凡是逆着走向的万物
都是你的仇敌。你要听到它们匍倒，哀号，并且发出垂死的呓语

三
你将黄昏深深的压进海底，海浪滔滔，霞光汹涌着四处奔逃
水面上开出无数波之狂花，一起追打颠簸的船只。海鸥一时高飞，一时低坠
你就靠在黑色的堤坝上梳理你的长发，长发翻飞，似乌云之舞，时隐时没
那些泊进港口里的船开始歪斜自己的桅杆，以表示对神明的屈服
直至最后一丝微光灭于渔网，你也站起身来。于是呜咽声此起彼伏
涯岸之上无数砖石草木的生灵，众口一声的祈祷你的离去
情愿以不毛之地的代价，换取断瓦残垣之痛

四
你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你意欲踩踏的领地
迄今为止，惟有龟缩于洞穴深处的物种能侥幸安然生还
你也同样摔碎它们盛满烈酒的杯子，掀翻燃烧的火把
骏马嘶吼着挣脱人类之缰，所有秋天的叶子在枝头瑟瑟抖动
你就这样推转时间之轮，将最后一场秋雨扭结成冬天的第一场雪
从南到北，从陆地到海洋，从原野到高山，从人间到天堂
你以无所不能之势，无所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