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自选
本帖最后由 万园枫 于 2016-3-22 16:48 编辑恋爱瘦小的马背上两只有力的手臂绕过我的身体握住缰绳一坨坨干粪圈踉跄着莫名的青翠写笔像下雹子急速落下向雪白的尸布雕花的手在下坠被诗击中的心在下坠中再次粉碎静物1吸顶灯趴在那吐出灰色的舌头2银把手钉在墙上一只封存的电话听筒两头吐出干涩的锈水3新装的躯壳在光中浮出令我满意的白多么具体的表皮刺破这浮起的光露出几片和我同样面色的黄抓烟盒者挤进小卖部挑选闹钟儿子的冲锋号旁边有人投币操纵吊爪抓取琳琅满目的香烟折回门口结账,身上挂着春雨的泥水大妈眼神淡然,用脏兮兮的手点钱一层层堆砌皱巴巴的果实那人抱着一摞烟来算账大妈示意他再玩会他说赢了四十多,还没吃饭今天收了,一口东北腔我望了一眼头发秃着,面色红润不像混日子的爷们大妈淡淡地说每天这样赢也很不错樟树风起了你开始说话我所立的高度恰好与你平视你已长成身形窈窕发丝青葱口唇温柔几年之前俯视你的时间如同等待少女静静长成有风你说话无风你也说在我点开爱情片的时候你比我先入戏我们是彼此的观众在神驰的几秒你战栗着散发着清香的喘息最终我确认了你的存在这一切已经是八年之后证口水干了以后需要喝水,喝点什么更渴的东西,或者需要下雨,来点更潮湿的东西。冰冷的红唇需要锥子刺出新的语言。夜晚兴奋地撑开寂寞的伞,谁打算降落?风嚼着焦糊的记忆,拂过童年的坟场。天天清早来塘坝打水,夜晚游荡的女孩,仍然活在十四岁的桃花里。沟渠里的游鱼穿过你我的手,一个站立的阳和一个并未消退的阴。脾气不过是丢进铅皮桶响声沉痛的石块。一瓶酒燃烧着忧郁的蓝,吐出体内蛰伏的肉瘤。足足一个月一点点咳出灵魂,脸早就变形扭曲了,那么白而光洁的表皮。还有看似完好的手腕,失去空间和曾抵达的角度,体操运动员该退役了。那么这个早晨,我说失去了一颗最早亮的星星,你信吗?窗台上万物在大风中尖叫的时候光影恰到好处太阳偏头窗台漂在一支绕人的女歌手的嘶扯中烟和巧克力粘住喉咙接着是太阳雨柏油路斑斑点点好看的鳄鱼皮四通八达死亡当我们如此阳光无事轻松地谈论死亡我想我正在欣喜地死去游向巧克力一般的海死亡在春夏难辨的灼热中明亮像极了我喜欢的透明薄饼一口口吃掉母亲给我的新鲜气泡把最里边一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我打算放一盆热水把自己浸下去做完这些,我可以像龟仙人一样散作满天花语吗?命中扭脖子的时候屏幕上一只球正在破篮对于这个瞬间你关心的是进了我愉悦的是声音孤独一颗眨眼说话的星星眨啊,眨啊眨了一夜才发现满天都在眨眼大地一片漆黑犹疑风的舌头舔过甜品的时候仅仅改变了形状吗不,它收走了灵魂一般的香气!勇气噢,宝贝,你要勇敢你丢下扫雷游戏再次选择蜘蛛纸牌噢,习惯的被窝好舒服的冰冷抉择天空吐瓜子壳的声音敲打翻来覆去的胃它饥饿得不知从哪儿下嘴每一粒声响都令它兴奋地颤抖便条1她站在著名的风口足以俯瞰渺小而琐碎的城市风如同大把粘稠的时间她有了永生的理由还是自信2让一复制为万和万同化为一有什么不同3我或者你忠于仅仅作为一只杯子用来喝水的人生为什么偶尔喝酒4入夏,最抢眼的朱红其实与性没有关系5那是个比例不协调的人脖子似乎被榔头夯进去一截身体那么长头颅有些累赘怎么看都不止大了一圈6五月的时候,樟树荫下的石板路会有怀孕的母狗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它们的后半截拖在地上,像超载的车厢翻在路边7你问担心是什么滋味就是爬上令你恐惧的高度一直没跳下也没想过退回去那事8这个下午每一秒都很难熬时间像抛了一路的玻璃渣子9烦闷的时候,喜欢跷起二郎腿让一条小腿晃得像钟摆这感觉,似乎在期待不知哪一秒摇曳出无忧无虑的假象10很少反对什么因为没有承认什么不觉得什么是什么也不觉得无比有惭愧11那光从眼中溢出有很轻微的颤读出凝滞的瑟瑟12单纯的害怕已被命运强奸夺走丧失害怕的敏锐如同丧失切肤的羞耻13吻,心跳的频率14那种深刻的清醒和预感很可怕我讨厌那么多的精神触角这时候冒出来像丑陋的夸西莫多每天定时敲响的丧魂钟无法阻止的黑袍子15你陷在一片草海中偶尔飘过的居然是最凄惨的鸟鸣16我愿意去看相似的叶子如同黑夜喜欢伤口的亲吻一点钟不只属于你一人就像带疤的树总是从童年存续到现在17你依然是一只茧里的虫子在这舒适的壳里你觉得黑褐色的壳外是喧嚣的寺外你预备一跃让翅上的眼睛复苏让斑斓说话18这个早晨随着钢琴跌入一片抒情的海在脑中生根发芽的咒19一些单纯的干净的人不小心被生活揉皱了他们喜欢在黑夜把自己铺平而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相遇可能相爱可能相知也可能擦身而过20你问我那些人见我回来兴奋吗眼神和公园里沉默的狼是一样的21你的柔软是断裂的一忽儿有一忽儿没有22好像一场旷日持久的伤寒每一粒深夜的声响足以让你抽搐一下获罪的原形你说你是千年老妖前来领罪,预备挫骨扬灰23追不上蝴蝶的时候总希望自己在做梦我丢掉了大地天空海洋只想抓住你有毒的斑斓24悲伤和维生素含片似的每天都来一片噢,乖心里的吃法要把仙丹当饭嚼25渐渐地食物成为信仰食物忠诚食物抚慰食物本身成为新的饥渴然而食物让悲伤中毒不干净食物成为新的悲伤26坐了一会苍蝇来了我不高兴蚊子来了我也不高兴漂亮的甲虫来了我还是不高兴我喜欢在斑秃的头顶落几滴春雨27月亮是圆的光头也是圆的这样一想我就开心了月光倾泻在几百尊光头上银纱一点也没有浪费28日光拉长了影子坐标而后茫茫无边的黑夜再次毫无声响为纪念一个执笔者可能的死亡我忽然想写几行废话29一句话引出一首诗也可以引出另外一百首那句话像万能钥匙瞬间就能“咔嗒”一声打开小心翼翼的躲避或遗忘在某个深处的呼吸30嘴巴除了说话还可以发声长啸我不会,尽管敬仰我会叹口气晃晃悠悠揉进黄昏推开柴扉,当然是我虚构的油灯下,方桌上有篮的影格空空如渔网般颤着你觉得这是真的吗31时间恰好列着四根火柴还是孤零零的没入冬就快要冻死很快末尾的那根柔软弯曲了我看着像失望透顶直不起上身跪在那里,这给了我启示来终结我的孤独32她说写到那句的时候自己就像只小独角兽在枝头跑来跑去说这话时她蜷着身子缩着两只前爪,眼珠刷来刷去嘴巴咂咂有声九月――写在抗战70周年题记:拿起笔的时候,我想摆脱几个字或词:血,杀戮等,甚至我想摆脱“死亡”这个概念,那么我将选择还是放弃说话的机会?我想丢掉那些暴虐的词:蹂躏,绝望的尖叫、呼喊、哀嚎。我想,他们栖息着,生长着。我更不喜欢雄辩。我一直觉得九月是幸运之月其他时光则找不到残忍以外的词来形容一个被生活打蒙者的境遇于是,九月我会看看天空这倒置的湖水我就存活于下方不朽的小镇看那些云朵绘的剪纸画会分辨一些变形的脸几十万道魂魄抱在一块儿在这片天空盘桓吐出令人肃穆的白我企图扛着摄像机倒叙这一切那么多人从泥土生长出来退回被驱集的广场退回各自的家院子弹归膛,利刃入鞘炮弹吸入飞机的腹腔我想放慢镜头看看他们临难前那么平凡的一天然后加速快进像过山车顺序播放熟知的惊骇我想说明什么呢?木偶奇遇记1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他进了十字路口看见一座医院吞掉了那九个本该来的回音2他走过十字路口踏上十一路绿色公交医院不见了他接到了回音:你错了,你错了错了前方到站又一个十字路口一座更大的医院吞掉了他的耳朵3歌声驮着他跑了整三个小时他发现了老贝多芬作曲的秘密停下来的时候他以为没有十字路口也没有医院然而跑出来一个人指着他说眼睛怎么还能看见4她唱了一晚上歌剧天空潮湿他既聋且瞎她摸了摸他的鼻子说真后悔哑巴信札化学篇我早上不高兴下午高兴晚上还是不高兴卷起身子放进椰壳预备发酵成榴莲你的善意他的善意都与我不相干我为我的高兴活着,高兴这么活着流水篇我奔跑着载你载他像出租车司机趴在键盘上完全不用看天制造天文报告像只小白鼠,我太容易紧张地跑个不停巢穴里悬挂着亢奋的黄昏,音乐台阶课业楼梯,在人间种种自尊与拧紧瓶盖一样重复,似乎没有哪天是紧的也没有哪天放松过手指黑暗颂到了夜里就有狂欢,有文字趁着月光跳舞有妖精等着复活,一股脑儿摊开人皮刺绣咳几声,吹嘘出满幅黑莲半夜褪去血色,正好勾几针莲心筑巢篇我喜欢过家家,不要问我多少岁我愿意做孩子青草做地毯蓝天做屋顶摆上道具我们就开始了我们做饭我们洗衣我们互相捉虱子我们当然还会生孩子呜啊呜啊叫当然是我学的撒娇耍宝当然是你扮的黄昏扯上来的时候我们只需说一声:回家,再见针砭篇唉,从不误时的挫骨扬灰劫我像被打成两截,一座受难的躯壳十二根筋打结,谁在肚子里竖蜻蜓倒海翻江整个身体缩成一个问号:天神,你何时罢手几点下班苏格兰姑娘1老万,老万,老万小绵羊 咩、咩、咩为什么穿着外婆的衣服呀闪着双大眼睛想干什么呀蹲着的时候蜷着的时候小虫子满身爬呀爬清早滴溜溜转啊转出满架衣服一沓蛋饼梦里滴溜溜转啊一屋子夜精灵都去了格子间像封冻了的时光很多年,既无青春也未老去不过在沙海里荡秋千2仨魔怪齐上阵她伤成一具报废品在沙发上喘气身体里有人拉锯子有人推刨子有人夹钳子有人握有人撑有人开搅拌机配料是冰激凌,辣椒酱里边是另一个星球的风暴这些景象关停在她纤长的躯壳中房间伸出舌头,一片春光明媚她头顶微微翘起几根春草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