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让人猜想的情缘——品味空灵部落《雪地的行囊》
123、让人猜想的情缘——品味空灵部落《雪地的行囊》————《徜徉爱苑》——“山城子品情诗”系列随笔
文/ 山城子
新冒出的芽从《雪地的行囊》里
探出头来。后面我设计好了车厢
子弹头的牵引能否驰骋雪域高原
一株老榆奔跑在路上
——摘自山城子2007-4-30日记《申时,我站在干净的阳光里》
以透明的书柜里密密层层的书为背景,空灵部落敞开着西装,拉严着羊毛衫的领锁儿,一脸的沉思,都从深挚的目光中闪烁出来。一位严肃诗人的形象气质,执意深刻着我对他的印象。这是他刊于《诗歌蓝本》2006年总第二期33页上的题图照。诗有12首,《雪地的行囊》是第一首。
这是一首仅有9行的短诗。104个字。如果让影视圈里的文癞子们拿去,足可以敷衍出30集的电视连续剧来。其中的女主角,不知道会让哪位做星梦的良家女儿飞蛾扑火潜规则。嘿嘿!由他们去吧!我们这里有最干净的《阳春白雪》。品品这首诗吧:
放下来,雪地的行囊
泥土苍白的时候,旱獭寂静地磨牙
草色褪尽。黑暗了女人的面颊
藏獒也是孤独的,羊在远方
在一个听不到风声的长廊
记忆模糊,颤抖着羊儿的呼叫
女人的怀里,有一双幼稚的眼睛
从乳泉上移开来,观察着来路
对着灰与白的影像。惘然
第一节诗,诗人给我们带到了雪域高原。苍白的泥土,磨牙的旱獭,褪尽颜色的草。这场景好不寂寥,好不灰暗,难怪放下行囊的女人(诗的主体形象。女1号哩!)黑暗了面颊。
第二节诗,先用1行延续了现场,近有藏獒,远有羊群。藏獒用“孤独”修饰,用“也”限制,分明告诉读者女人已经孤独在先了。何以这般孤独?她的男人呢?“在一个听不到风声的长廊”——显然分别的时间很久了,连记忆也已模糊。然而羊儿的呼叫又何以“颤抖”呢?——再模糊也忘不了当初的邂逅呀?是邂逅还是遭逢呢?羊儿在呼叫它的主人么?是谁在“颤抖”?不可能是羊儿,而是羊儿的主人——藏家女在颤抖。是害怕的颤抖,还是害羞的颤抖,抑或是高兴的颤抖呢?即便都是也合情。就这么两行诗,掩藏了怎样丰富曲折的情缘故事呢?
但女人不说。女人默默着。女人奶着孩子。行囊就在脚边。哪里去找男人——还是情人——还是一夜情的情人呢?那个当初的情形一闪即逝了。诗人就是这样通过主体形象的缄默无语,将读者陷入猜想之中。应当说这正是诗的互动的妙处,是其他一切艺术形式无法企及的艺术魅力所在。
第三节就是第30集了。坐在行囊旁边歇脚奶孩子的女人惘然着。镜头肯定被拉长,被一点一点地推远,直到女人成为一个小灰点。孩子的爸爸到远方打工去了吗?大体知道哪个城市的工地或乡下的煤矿砖窑嘛?长时间有无信息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喜剧?悲剧?
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总之那个“惘然”就停止在诗的末尾了,令人不免为之透出淡淡的忧伤。忧伤淡淡的抚摸过往的风,被带到遥远。
“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辽西是我的故乡,古代征战戍边之地。现在没有战争了,有藏獒的地方也没有战争了,全中国都没有战争了。但不入视听的战争几时曾停过?事实上它比有形的战争不知要复杂多少,痛切多少?因此制造出来的悲欢离合的情缘故事也更为复杂更为痛切。媒体频频曝光的一些东西不就是见证嘛?
跳出诗主体形象带给我们的隐隐的寂寥,淡淡的忧伤,看空灵部落君何以将这首小诗写得这么简洁而又厚重,洗练而又丰富,朴实而又美丽呢?其白描的语言方式,跳跃的衔接,省简的行文,以景衬情的手法,余味无穷的结尾,以及修辞的暗喻、借代和词类活用等,都从不同角度和谐精彩了这首诗——这首令人猜想的并不单纯的情诗,甚至不是情诗的情诗。
越过诗行,我的目光又回到诗人的题图照上了。没有那样一双眼睛的深邃的沉思和执着的追寻,焉能写出这样抓住人不肯松手的艺术精品来呢?
谢谢空灵部落君,让我度过了一个很充实的下午和夜晚。
——2007-4-30于文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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