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径蔷薇
告别无声无息。微风突然有乌云在天空翻滚
自东向西，以倾压之势
在五月的这个黄昏
总是残阳如血。山影
目所能及故而庆幸
除非雾霾浓重。清朗
确定是这个时节的象征
湖水平静至极。涟漪
是飘渺的歌声勾引起往事
粉蝶晃过矮林。田野中
落满无数星星般的花朵
似乎有雨点洒落。燕子
闪电般掠过果园的上空
密云沉重如铁。行人寥寥
谁会诧异于那抹斜阳
当然没必要躲避。风暴
将在最短时间内消失无踪
请快速遗忘。尽管印象深刻
迈出的步伐没理由收回
只在心底道声保重。遗憾
是会留下永恒血迹的一把刀
深藏于灵魂的暗箱。自此不提
不过浅浅淡淡地回忆
是五月的某个黄昏。夕阳
照在轻风吹拂的田野
远山的山影行将被夜淹没。告别处
盛开着一篷篷粉色蔷薇
没理由消沉。人间
可以认定还是个好人间
拒绝复杂化所以接着单纯。接着
习惯于疲倦之时闭上眼
只愿想像美好。空气
假如是三十年前凝固至今
包裹着那个瘦小的少年。思索
就象所有仰望星空的眼睛
江水东逝。梦想
早已不再是当时的梦想
正如日思夜想的一个人。抵挡吧
才发现那么地虚弱无力
到底意难平。后悔
是醉后掩饰不住的泪光
步履踉跄。夜雨无声
不经意染绿开满蔷薇的坡岗
蜕变是个无奈的过程。激情
谁不曾抱定信心满怀憧憬
忽然须发灰白。星光暗淡
思考者都将是一无所有的人
所以摒弃思考。失眠
从那一年春天开始发芽长大
水中陌生的倒影。经已模糊
那一张张占据过脑海的脸
杀死记忆中的蔷薇。流星
虽然辉煌却不曾留下痕迹
星空过于绚烂耀眼。只有忧伤
固执地停留在每棵树的顶端
一片鸟羽坠落。真相
在距离遥远的臆测之中
其实真相的意义浅薄无聊。比如
一匹头脑发热没有目标的野马
或者赋闲的夜莺。山谷
回响着流水击石的巨大空虚
行色匆忙只为圆满。偶有停驻
不期与新的谎言相聚
杀死记忆本身。轮回
说不定存在于恐怖的缝隙间
那如芒在背的不安。举起双手
怎能确定就是投降
努力做到不承认。恼怒
可以看成对一幕喜剧的反感
对置身人群的低适应性。是故坦然
谦恭地接受一切赞许
莫非这就是成长。笑容
往往消失于曲终人散之后
蜷伏在最幽暗的角落。放空
不需要任何想像和愿景
苦夏即至。数不清的
万物在繁衍的动力下追逐欲望
故而生机勃勃。无须怀疑
那是自然的美好的存在
文明曾经这么说。不相信
谁的青春是间破旧不堪的巢穴
固执于亲近泥土。迷恋
不过是为了掩饰激增的怯懦
不如想阳光普照。笑容浮现
在晚云涌动野鸟归巢的一瞬间
当一粒星斗孤独地出现。远方
城市显露着杀气腾腾的傲慢
断裂终于不可避免。所有的
被裹挟向前的脚步完全无法停止
然而舞台上主角缺失。并非
每个人有时间顾得了幻想
游走于苍穹之下。幸福感
莫名并且促急地隐隐升腾起
或为寂静正名。为旷野的风
将一切烦恼吹散
连同忽远忽近的未来。路边
野草疯狂扩充着领地
最后一朵蔷薇凋零。惨白的花瓣
轻飘飘地消失在错杂的草丛中
张正义
2020.8.12——8.20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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