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场 】《 假想敌 》几个
《 假想敌 》能不能一人同一时间
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持久的话题
打扮成哲理性的样子。它让
琴声一直停留在低音部分
房间显得更加空旷
钟摆随着远望的呼吸,时快时慢
瘦长的甬道又新添了灰尘,思想者和理论家
被风吹走,仿佛夹杂着许多哭声
月亮滑落地板的时候
瞳孔无限放大
你倒悬在里面,啃指甲
褪去了多余的五官
《 倾听星芒 》
带走了睡眠,带起窗帘和影子
侧耳,天空垂下的声响
这么多年,时断时续
一两点闪动的夜灯没有回首
带走失神,和肥皂的泡沫
在晚上与晚上的夹缝流泪,滴下来
更夫的灯笼,迟迟不肯摇过南窗
夜就快滑出身体,如果可以
允许我解开死结
楼下,新婚夫妇有动静
偷听的人一头雾水
踩着竹篾的颤音,渐渐老去
《 簌簌下落的信仰 》
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下降
树木,枝头在下降,冷着发抖
寄存的记录埋葬在泥土里
雨水缺失, 眼神一触即溃
午后是用镊子拾取落发的时间
那些枯萎的河,发呆和绝食是全部借口
土木大兴的建构,相互猜忌、断交
盲目迁徙,风波始于田野又止于田野
那株兰草早已安静地渴死
你还困在卧室,浇灌
一幕溺水而亡的假象
《 冰点 》
关闭。轻轻完成这一动作
你才将自己平铺。
褶皱在天气中有不规则之美,泛冷光
曲折走过或纹丝不动
滋生于脸颊的浮萍
有白烟和风声。在繁衍
是一个昨天的事情
飘在窗外,迫近于离走的脚步结扎成流淌
还有人在下网,筑坝
在暮色中,勾勒白茫茫的硬朗
一边抽离一边集结
那年冬天,宴席散尽之后
我虚掩着降落,索取短暂的失聪
《 时光施工人 》
远行的人,胖了瘦了
在一个岔道口神经开始枯萎。长期泡在酒杯中
名字和漏掉的光线一起掉出
抖落成都平原的大雾,翻秦岭,逆黄河而上
一声长鸣,冬天就此矮去
泛着光,分泌的汗液
这一次神秘出走,拖垮了一面土夯墙
一棵柳树,无处栖息的麻雀脱掉灰色,各奔东西。
骨头最轻,最白,被剥离得接近初生状态
太阳垂直,穿透身体,始终寻不见自己存在的证据
尘封的窗在打开,又慢慢溶解
我长期租用的住所贴地而起,隐去悲欢
轻轻拍着肩头,你不要堵塞通道
我会沿着旧的路线返回,并密密缝补棉袄
天气越来越冷,我走向不为人知的盆栽,错落又蜿蜒
至今,我只能在屋里不停建造行走的路
《 一杯 》
几朵碧螺春在杯中转体
午后迟钝的云朵打湿身体
嘴含昨日的台角,憋红脸膛
仿佛回光返照
这并不妨碍,你把一页杂志卷好边,又弹开
唯一的空白始终无人路过,荒草扩张
有朝一日必然将你覆盖,在一个姿态里不能挪动
垮掉的不仅仅是身体,你在拆迁
我在假寐,把自己敲碎
在每一面碎片里动荡
窗户装了三层,仍然有由远及近的风声
来觊觎
闷在小屋里抽烟,或者咽饮下檐角
总是不习惯一身的酒味
更不喜欢我悄无声息地,站在
你的身后
二〇二〇年十一月十四日
第四场我还有六首题目没写呢,这样快就结束了。
组委会辛苦了。 你啊你,认真的让人喜欢,最后一场了,秋风落叶中你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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